如果今日真的就此失了身,她便再也無顏在這個世上活下去了!
她緊閉著眼,咬著牙,一種屈辱感在心底而生。
忽然,“咣當”一聲,殿門被人開啟了。
有冷風趁勢鑽了進來,殿內燭火馬上斜斜歪倒,光線瞬間一暗,隨即又恢複了光亮。
那步雲停止動作,一扯被子將瑤柯的身子蓋住,他直起身子,扭頭看向了來人。
來人面色平靜,反手把門關好,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待離得近了,她看著那步雲,按著北狄王室的禮儀,恭恭敬敬地給那步雲施了一禮。
“還請王上莫怪,昭雲不請自來實在是不該,只是昭雲有一事相求,還請王上能答應。”
那步雲深深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女子,接著他眉梢一動,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那個女子竟然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他的記憶中,這個女人的脊背永遠都是挺直的。
她不卑不亢,即使被父王狠心舍棄賞賜給了自己,她也沒有像尋常女子一樣哭哭啼啼,仍舊是端莊大方,不輸氣節。
可是今日,她竟然給他下跪了!這是她第二次跪自己,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步雲身子沒動,雖是剛剛訝然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只是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麼?還有,你想求的事究竟是什麼?”
她該不會是來替這個女子求情的吧?那步雲已經隱隱猜到了,他沒動聲色,靜等著祁箏開口。
祁箏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上猜的不錯,昭雲就是為這個女子而來,昭雲請求王上能饒過她這一次。如果王上還對昭雲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那今夜就讓昭雲服侍王上吧!”
她竟然說這種話!好,真的好!
那步雲不知為何心頭頓時起了一股無名火,他懶懶地眨了下狐貍眼,不屑問道:“你早就被貶去看妓館,那裡魚龍混雜,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身子還幹不幹淨?”
這句話無疑是十分冷情的,祁箏只在來到北狄時,做了那步雲的一夜女人,從此之後,他便再也沒碰到她。
她現在自降身份,乞求他臨幸自己,這是鼓了多麼大的勇氣,她才會做到這一步。
即使被那步雲的冷嘲暗諷刺痛了心,祁箏仍然面色無懼,她的唇微微抿了下,繼續說道:“王上若想知道昭雲的身子還幹不幹淨,只需看這個就可以了。”
她緩緩抬起雙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然後慢慢將自己的衣衫褪了下去。
她一件一件的往下褪,露出了裡衣,接著又露出了香肩,燭火的光暈打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透著盈盈的光澤。
祁箏的身子幾不可見地微微抖著,她手上不停,最後只剩下一個藕色繡著鸞鳳的肚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而抬手,把肚兜拉下了些許。
那步雲目光一凝,他看到了那個女子的胸口位置有著淺紅色的淡淡凸起疤痕,一道又一道,不大不小地編織纏繞在一起,正好是個雲字。
這是……
這是他在幾年前的那夜,親手用刀劃上去的!這是那個女人第一次跪下祈求,讓他在她的胸口上劃下的這個字!
一個雲字,他的名被永久地刻在了她的心口,他早已經忘了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所帶來的震撼感了!
今日再次看到,他的心似乎比那次更加顫抖的厲害了。
看到那步雲怔愣,祁箏笑了,“王上應該看到了吧,這就是昭雲的命符,這幾年在妓館中,有的男人確實曾對昭雲起過歹心。可是當他們脫下昭雲的衣裳,看到這個字後,全都嚇得躲開了,因為王上就是昭雲的保命符。所以,現在王上還會懷疑昭雲的身子不幹淨嗎?”
那步雲霍然站起,他一拂衣袖,大步朝著殿外走去。
路過祁箏身邊時,他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著她,“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趕緊把衣裳穿好!”
只留下這麼一句,他便大步地離去了。
聽到殿門開啟又合上,祁箏似一下子沒了力氣,癱軟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