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光亮暗下,便大叫著穿過衛芙清向前跑去,然後又碰到了君蔔。
唯有君蔔笑得溫暖,而且還向她招手,讓她到他的身邊去。
瑤柯哭了,她不知自己在哪裡?又不知這條路通向哪裡?
君蔔消失了,再次出現的就是躺在血泊裡的莘魚和大柱,他們在痛苦的向她爬來,眼神中滿是祈求,好像再說救救他們。
瑤柯害怕極了,她大叫了一聲,閉上眼狠命地跑走。
離那抹亮光越來越近,她甚至都已經能看到那亮光的盡頭站著一個人,一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
祁淵……,她這輩子最最深愛的人,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好像是在等著她。
瑤柯邊哭邊跑,剛到祁淵近前,祁淵已經張開雙臂迎向了她。
淵,我好想你……
她終於撲進了那個久違的懷抱中,這次不是虛空,是真真切切的接觸,她還能感受到祁淵強而有力的心跳。
有了他,她什麼都不再怕了,即使身後的寒意已經侵入了她的身體中,她也毫無畏懼。
祁淵稍稍松開了手,在她的額間輕盈地落下一個吻,然後伸手捧著她的臉頰,靜靜地看著她。
瑤柯透過淚眼,這才看清祁淵此時是一臉的哀傷,他的眼中有不捨、有掙紮,複雜難辨。
她不解,想要伸手去撫平他眉心的皺紋,可是下一刻,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慌忙伸手去抓面前的那個人,但是卻離得越來越遠。
祁淵將她給狠狠地推開了!那麼決絕,她額上那個尚帶著他餘溫的吻痕,逐漸變得冰冷,瞬間凍得她渾身發顫。
淵……,為何?為何要推開我?不…不要……
她使勁搖著頭,身子卻在不斷後退,祁淵的身影在慢慢消失,一點一點淹沒在那抹亮光中。
瑤柯心痛的已經無法呼吸,她拼命呼喚著,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時,身後伸出一隻手臂,緊緊摟住了她的肩頭,阻擋住了她後退的腳步。
她頓覺驚訝微微仰頭,便看到那個有著一雙茶色眸的男人,他薄唇緊抿,一瞬不瞬地低頭望著自己。
赫連——,竟然是他!
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她在夢中抽離,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角還掛著淚痕,瑤柯緩解了一下剛剛在夢中大起大落的情緒,轉眸看了看,還是那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一切。
只是當她看到在窗下站著的黑色身影,才知這不是另一個夢,而是真實的。
赫連初好像知道她醒來了,他轉身看著她,淡淡道:“你做噩夢了。”
瑤柯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撐起手臂坐了起來。
屋內的香味淺淺彌漫,她不由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別擔心,這只是凝神香。”赫連初很耐心地給她解釋。“離天亮還很早,你睡吧。”
瑤柯“哦”了一聲,乖乖地躺下,蓋好被子,腦中還在回想著那個夢,她攥緊被角,再次闔上了眸子。
這一次,再也沒有做噩夢,一覺睡到了天明。
——
一線溝大營。
主賬內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江霖坐在上首,舉起酒杯朝著坐在下首的寅仁高聲笑道:“來!老前輩,本將敬您一杯!”
寅仁臉上的骷髏鬼面具只遮到一半,他將酒杯送到唇邊,只淺淺地喝了一點,便放下了。
江霖心情不錯,用手撕著烤好的羊腿,吃的滿嘴流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真是痛快!
做丞相的時候,他還多少在外人面前裝的比較斯文,然而現在這造反大旗高舉,他本就是一員虎將,豈還會在乎那些繁文縟節,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他的本性。
本性得到釋放,他更不屑在偽裝什麼,親手撕下一塊肉,喂給了坐在他身旁的雲婉口中,還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雲婉嬌嗔地“哎呀”了一聲,拿秀拳輕捶了一下江霖,嬌聲埋怨:“大人,你真壞!”
江霖哈哈大笑,絲毫不在意旁人看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