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在旁邊進言,“太後,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由奴婢來辦吧。既然瑤柯姑娘都說了,莘魚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那她是死是活就都不再重要。”
這個王嬤嬤倒是很會找別人話裡的漏洞,瑤柯狠狠瞪著她,涼涼開口:“王嬤嬤也是這宮中的老人了,在太後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一點慈悲心腸,隨隨便便就要別人的性命。況且太後都沒發話,王嬤嬤卻如此亂下命令,是不是已經不把太後放在眼裡了?”
她會的招數瑤柯也會,話一出口,王嬤嬤果然白了臉,馬上低頭向江太後請罪。
“太後,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您不要聽這瑤柯亂說。”
“是不是這個意思,可就不是嬤嬤說的算了,誰又能知曉您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得呢?”
瑤柯故意把這話給弄混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好把矛頭指向王嬤嬤。
王嬤嬤已經氣得呼呼只喘粗氣,她還要再說,江太後卻搶在她前面開了口。
“來人,依照王嬤嬤所說的,把這個大膽的奴婢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她的話音一落,連瑤柯都震驚了。
沒想到她與王嬤嬤的關系這般好,剛才自己所說的她竟一點都沒在意,她還是低估了她們。
想到這,瑤柯也跪了下去,叩頭請求:“奴婢願聽太後的一切吩咐,還請太後對莘魚從輕發落,不要傷了她的性命。”
這四十大板下去豈還有命在?這與杖斃又有何區別?
江太後不為所動,鳳眸掃向一旁站著的羽林衛,羽林衛馬上遵旨照辦。
拖過莘魚便將她強行按在了地上,莘魚一點都不反抗,抱著赴死的心,轉臉看著瑤柯。
她笑了,笑容還是如春花一般燦爛,輕聲安慰:“柯姐姐,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能挺著住!”
瑤柯可不相信她所說的,馬上跪爬過去,攔住欲要揮棒的羽林衛。
“不能打!太後,讓奴婢來分擔這份杖責,奴婢求您了!”
江太後隱忍著怒火,她已經氣得唇部發抖,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被打的那個人是瑤柯。
可是北狄要人,是要完好無損的人,她即便再氣也不能動瑤柯分毫,所以這心裡的火也就只能撒到這個莘魚身上了。
她對瑤柯的哀求視而不見,一揮手,“把她拉開,行刑!”
“不,你們不能打莘魚!不能打——”
“柯姐姐,我沒事,對不起!我沒能救你,真的對不起……”
莘魚哭了,那又寬又粗的木棒還是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瘦弱的身上,瑤柯在旁被其他的羽林衛按著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莘魚被打,看著她疼得滿頭是汗,卻仍舊忍著不吭一聲。
嘴角已經流出殷紅的鮮血,剛打了三十三下,莘魚被汗水糊住了眼,她顫巍巍地抬頭看著瑤柯所在的方向,動了動唇想說什麼,還沒開口,便昏死了過去。
瑤柯已經看得目呲欲裂,她無數次懇求江太後,可是換來的只是她冷情漠然的無視。
到最後,她自己彷彿也經歷了這場杖責,渾身虛脫,癱倒在地。
“回稟太後,她暈了。”
江太後一看也差不多了,便沒有繼續下令再打,她起身看都沒看瑤柯一眼,便順著小徑回寢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