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床榻上並沒有人,漪月關好房門,移步走向內屋。
伸手掀開重重青色帷幔,她終於看到了此刻正坐在冰冷水池中的祁縝。
他閉著眼靜靜地坐在那裡,渾身濕漉漉的,也不知他的墨發是被水打濕的,還是被不斷流出的汗給濡濕的,可見他被折磨的有多嚴重。
最後一重帷幔上掛著一個鈴鐺,隨著她掀開的動作,鈴鐺發出一聲悶響,正是他常坐的馬車上的那個鈴鐺。
聽到鈴聲,祁縝悠悠睜開了眸子,他眼中的紅色消退了不少,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
漪月心裡仍是一顫,可是她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退嗎?
無視祁縝透著冷然的眼神,她撩起裙裾,直接就走進了水池。
一進入,便被涼意包裹,她沒有開口,沉默著向那個男人步步靠近。
終於走到了近前,她在他的面前半跪了下來,眼珠一錯不錯地看著祁縝,剛要動唇,還未開口,祁縝忽然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股力道很大,漪月頓時漲紅了臉,不得不張開嘴。她沒有用手去阻攔,就這樣被人狠狠掐著脖子,面露痛苦,卻眼神堅定。
“你竟然給我下藥?用這等卑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呵……,你的心還是這麼的惡毒!”
祁縝將手向回一帶,漪月被他帶到近前,他近距離地貼著她的耳邊,近乎咬牙切齒地說著,額角青筋暴起,這一動怒,眼中的紅色又明顯了幾分。
就在漪月已經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的手終於松開,漪月跌下身子,摔倒在水池中,大口地咳嗽了起來。
她差點都要把肺給咳出來了,祁縝冷冷地看著她,目光似刀子般銳利。
咳了半天,終於平複下來,漪月手捂著脖子,重新直起了身子。
她嘴角帶著苦笑,終究他還是這麼認為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卻被她自己的疏忽給全部磨滅了。
解釋嗎?如果她現在解釋恐怕得到的會是他更深的厭惡,就這樣吧!她本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這般拼命掩飾又有何用呢!
況且,她知道了這件事後,內心的歡喜確實還是佔了一大半的。
既然這樣,她就只能承認了。
她看著祁縝,眼神裡有著深深痴迷,“對,你說的沒錯,我端給你的湯裡確實有毒,我就是你心裡認為的那個樣子。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是繼續趕我走呢?還是一把把我給掐死呢?哈哈……”
她說著突然笑了起來,笑中帶著蒼涼和絕望。
“其實你心裡清楚,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走的,因為我愛你!你知道我是如何深愛你的,所以即使你用多麼冷漠的態度、多麼殘忍的話語,都無法將我給徹底逼走。可是,你也就是仗著我愛你,所以你才會這麼的對我!”
她靠近伸手撫上了祁縝的臉,祁縝沒有躲,仍舊那麼神色複雜地望著她。
“祁縝,你知道嗎?我不喜歡公子這個稱呼,因為那代表著你與我的距離,我早就想像現在這樣叫你了。不管明日,你趕我也好、殺我也好,今夜,要了我吧!”
她的手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觸碰到他的身子,那原本被壓抑下去的燥熱再次在體內點燃。
他眼中赤色更豔,帶著強烈慾望的眼神裡似乎還混雜著一絲其他的情愫。他深深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子,伸手摟上了她的腰肢,殷紅的唇輕抖了抖,喃喃吐出了一句話。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女子的臉上,熟悉的濃鬱蘭香讓她意亂情迷,她輕輕閉上了眼。
耳邊只剩那句:“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
薄唇覆上,帶著十足的霸道,令她窒息暈眩的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濕吻盡數落下。
後背被狠狠硌在了池沿上,她蹙眉痛呼,只是還未發出聲音,就被那人的用唇給堵住了。
身上陡涼,衣衫盡褪,她睜開眼看到的是祁縝眼眸中瞬間劃過的一片溫柔。
在青色帷幔搖曳的悶鈴聲中,她緩緩閉上了眼,感受著那一抹刺痛的震顫。
那一刻,她的眼角還是留下了一滴淚,雙手緊緊地抱著面前的男人,她在內心呢喃。
祁縝,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只能先得到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