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要挽起莘魚的袖子,欲要檢視,莘魚卻下意識地把胳膊往回一縮。
“沒……沒有,柯姐姐,不要看了。”她快速的說完,又把袖子往下理了理,慌忙低下頭就是不敢再看瑤柯。
瑤柯狐疑,她這個舉動如此反常,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隨即她就板起臉來,拿出長輩姿態,嚴肅對莘魚說道:“這幾日,你這丫頭就十分古怪,怕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現在又在掩飾,難道你不把我當作親人了嗎?有什麼是不能對柯姐姐說的?”
瑤柯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看著柔弱可欺,但是一旦生起氣來,也是十分嚴肅可怕的。
莘魚到底還是孩子天性,一看到瑤柯果真動了氣,她馬上拉著她的胳膊。
“柯姐姐,不要生我的氣,我…我就是做事時不小心碰到了手腕,所以被你這一抓才感覺疼了下,我真的沒事了!真的!”
怕是瑤柯不相信,邊說著邊向她點頭做保證。
“好了,我不氣了,記住下次有什麼事都不要瞞我,來,快讓我看下傷勢如何?”
瑤柯輕輕拉起她的手,十分小心地把袖子挽了上去,這一看,卻見那雪白的皓腕上有好幾處淤青帶紫的傷痕。
也不知這個小丫頭做什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傷的這麼嚴重?
由於莘魚著急去見範逍,所以瑤柯也沒時間給她上藥,只能先帶著出去追趕範逍的隊伍了。
她選了上次走的那條尋找糧食的捷徑,一路緊趕慢趕地到了城外驛道上。恰巧範逍剛走這裡經過,他坐在一匹馬上,他的身邊還跟著幾個侍衛。
正要揮鞭打馬快走的時候,瑤柯忙將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範逍,等一下!”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範逍馬上勒韁停馬,扭頭一看,見是瑤柯和莘魚,他下了馬直接向她們走來。
範逍一身簡單利落的打扮,斜挎著一個包袱,腰上掛著佩劍,來到她們面前,那高大欣長的身軀影子都能將她們兩個人籠罩其中。
許是看到她們竟親自前來相送,範逍咧著嘴笑了笑,露出兩排十分潔白整齊的牙齒。
“姑娘,小魚,你們怎麼來了?”
都稱呼小魚了,果然關系不一般,瑤柯抿嘴偷笑,看到範逍一本正經,她也馬上正了顏色。
道:“得知你今日走,所以前來送送,一路上風餐露宿,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沒事的,我這皮糙肉厚經受得住。”範逍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看著瑤柯,又道:
“這滄州城的災情也算是解決了,昨日,我問皇上什麼時候回都城,皇上竟然說先不回了,留在這裡同百姓們一起過年。皇上這麼做,真的讓我很是感動,咱金雍有這麼一個好皇帝,真是百姓的福氣!”
範逍在說到這句話時,虎目中露出欣然的神色,瑤柯能體會的到他的這種感受,因為祁淵就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皇帝。
只是自上次兩人開始彼此質疑後,雖然以她哭了他輕哄做了結尾,可是瑤柯還是覺得兩個人之間多了許多的陌生感。
她也總是在下意識地躲著他,有的時候甚至整日都見不上一面。
例如範逍剛剛說的這件事,瑤柯也是之前不知道的。
她黯然垂眸,又一想現在不是自己在這裡黯然神傷的時候,她掩飾掉了其他不該有的情緒,再次對範逍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我也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另外……”
她故意拉長語調,朝著莘魚所站的位置努了努嘴,“另外這裡可有個人因捨不得,而不知在暗地裡哭了多少回,我就不在這裡瞎打攪了,你們慢慢聊吧!只不過,不要誤了行程才好!”
她這最後一句明顯是在提醒莘魚,不要因難舍而說太多,這若是從清晨話別到午後,那可就成了奇事了。
雖是調侃的話,可是在走得時候,瑤柯還是重重拍了一下莘魚的肩膀,暗示她勇敢些,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範逍這個榆木頭自然沒馬上聽出來瑤柯所說的是指什麼意思,莘魚的臉卻騰的一下紅了,她羞怯地低下頭,不停攪著手指。
看到瑤柯走遠,範逍提了提肩上的包裹,這才將目光落到莘魚身上,看著她輕聲囑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