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車裡的人是丞相江霖?這麼晚了,他還乘著馬車出門是去做什麼呢?
君蔔胡思亂想著,馬上脫口而出:“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誰知刀硯也正好說了此話,沒想到對方的想法都很相同,君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刀硯雖然沒有笑,但眼底明顯有了些許笑意。
於是這兩個人沒有回辰王府,而是直接尾隨著江霖的馬車就出了城。
馬車仍舊不緊不慢地走著,順著官道走了很遠,然後一拐,上了一條小路。
車轅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車夫,另一個是手揣著袖子,凍得瑟瑟而抖的來旺。
就這兩人,再無其他,可是他們又哪裡知道這輛馬車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尾巴。
終於走了一段時間,眼前出現了一個莊子,馬車這才停了下來。接著就看到車簾一掀,有一人走出下車,赫然就是江霖。
這是一處私人莊子,裡面負責管理莊子的有不少僕人、侍從和打手,如此看來這裡應該是江霖在外買的一處産業了。
君蔔和刀硯躲到了離莊門不遠的地方,看著江霖徑直入了莊子。
他們倆屏息躡足地來到另一側的莊子牆外,聽了聽牆裡面沒有其他的動靜,於是他們翻牆就躍了進去。
看到只有一個房間有燈光閃爍,格外明亮,他們倆在沒有被人發覺的情況下,悄聲接近了那間屋子。
躲在西窗下,伸手捅破了窗欞紙,往裡面一看,才知道這裡是花廳。
江霖坐在主位,他的面前還站著一位身著玄袍的年輕人,看到這個年輕人在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箋,恭敬地遞交到江霖的手上。
“大人,這是一封密信。”
江霖喝了口茶,隨手接過信箋,展開看了一遍,卻是不屑地冷哼了聲。
“哼!真是打得好主意,當我江霖是什麼人,如餘傅那般豬腦袋嗎!成練,這封信你是從哪裡來的?”
成練微垂著目光,答道:“我們派往北狄的密探都已被擒拿,透過嚴刑審訊有人招出了是大人所指使的,所以北狄的人就把他們全部殺了,驅車將屍首運了回來,這封信就是在死去的探子懷中所發現的。”
“啪!”江霖聽了猛地一拍桌子,卻是氣得笑出了聲。
“真是好手段!想透過這個來給我江霖示威,同時還提出看似對我極好的條件想拉攏於我,來個恩威並施!金雍的天下要奪也是我江霖自己奪,他想讓我幫助他討伐金雍,然後再施捨給我一碗羹,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很好!不過據我所知,這北狄的王上也是個草包,如不是他那個兒子那步雲幫著管理整頓,他哪有這個膽量敢跟我金雍叫板!”
窗下的君蔔恨恨地攥了下拳頭,心道:算你江霖還有點良心,沒同意與這北狄暗通聯手,不過,你這熊熊野心終於還是漏出來了吧!看我師弟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他在這裡偷偷地腹誹,把江霖刀剮了無數遍,才覺得解氣。
屋內,成練緊鎖著眉,沉思了片刻,繼續回稟:“回大人,據屬下親自打探,好像這北狄的王上並不只有一個兒子,十年前他有一個小妾就産下過一子,只不過好像由於這個小妾是個金雍人,所以一直在北狄王室都不得寵,連帶著她的兒子也跟著受盡了欺淩。後來聽說這對母子被趕了出來,從此就音信全無。”
“哦?這北狄王還有這等風月之事,那麼他的這個被趕出的兒子,一定對這個狠心的父王憎恨無比。如果能找到他,給他好處讓他混進北狄,這樣就不擔心再被擒住了,還能在他那裡得到有用的訊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江霖靠在椅背上,用手摩挲著杯沿,細細地在心裡琢磨,什麼東西對他最有價值。
“成練,你務必要把這個北狄王的兒子給我找到,不要失了這個好棋子。另外,最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宮中可發生了什麼事?”
“確實發生了不少事。”
成練就把近日在宮裡沸沸揚揚所傳的,太後被皇上身邊的貼身婢女所襲刺,後來還因為這個婢女徹底絕了禦衙司,賠上了數十條人命的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霖。
江霖默默聽完,臉上的肌肉在不住地抖動,終於他還是沒能忍住,大聲地笑了出來。
“哈哈……,還有這對母子的關系也是讓人費解,每天因為一個小小的奴婢鬥來鬥去,能成什麼大事,我看這是蒼天也在助我,這金雍是時候該易主了!”
因為待在這偏僻莊子上,在自己的地盤,所以江霖也就沒了什麼顧及,什麼話都敢說出來,可見他的這個謀逆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依成練這樣的性子雖不會附和著江霖說些什麼好聽的話,但還是抱拳道:“屬下願誓死追隨大人。”
江霖站起走到他面前,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好!跟著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成練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算是擠出一下笑,他抬頭看著江霖,又道:“大人,還有一事,宮中傳來信報,說皇上過段時日要打算冬巡。”
江霖正要回身,聽了這件事,卻愣住了,這次他可沒有笑出來,而是不解地看向成練。
似詢問:“這個小老虎又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