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銀用力地捏著手指,面色躊躇。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對我說實話嗎?真是想要把我給氣死!你和王嬤嬤到底私下密謀了些什麼?說!”
衛芙清幾乎是低吼出來的,素銀心知紙包不住火了,馬上將頭磕在地上,“小姐別氣,小心身子,奴婢全說!”
素銀便將最近一段時日,經常同王嬤嬤秘密頻繁走動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嬤嬤是江太後身邊最為依賴信任的人,一般什麼事她可以不用向江太後請示,直接可以自行做主。
而且此人也是老奸巨猾,善於揣度江太後的心思,心知江太後因昭雲公主的事一直對皇上身邊的瑤柯暗恨在心,總想找機會將她給除去。
可是江太後因顧念著與皇上的關系,每次都沒有真正的下狠手。後來直到衛芙清回宮,王嬤嬤有次在禦花園與素銀相遇,她便詢問著衛芙清近日的身子可好等一些閑話。
素銀被這宮裡傳的一波又一波的瑤言擾的愁眉不展,剛好碰到有人問及,於是便將這一肚子的苦水都告訴了王嬤嬤。
王嬤嬤一聽眼珠一轉,心道這下可好了,衛姑娘也因這個瑤柯而受皇上冷落,看來這個小賤婢真是個禍害,這次一定要除了她才好。
王嬤嬤拿話這麼一試探,沒想到與素銀一拍即合,她怕將此事與江太後說了,江太後思前顧後不肯下決心,於是瞞著江太後兩個人聯同承安殿的線人秋檀,利用這次去南華山祈福而設下佈局。
等到了南華寺,素銀心知衛芙清總惦念著到下寺去祈福,所以故意將瑤柯也帶去下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這次就真的得手了,到時候就算皇上有心想要護著那個瑤柯,怕也是不能了。
人算不如天算,這般安排妥當終是百密一疏,衛芙清被人擄走了!
這個突然變故令素銀始料未及,但已走到這一步了,絕不能功虧一簣。
所以她一邊派人到皇上和江太後身邊故意顛倒黑白,她則利用這個機會將瑤柯引到寺廟裡去。
然而想法很簡單,事實卻很殘酷。
哪知這個瑤柯並不只是頭腦簡單,不但沒將她順利引到寺廟內,還被她提早發現了秋檀,結果這場早就預謀好的大火差點讓自家小姐險些送命。
素銀說完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她又深深地叩了一個頭,哽咽道:“這次確是奴婢自作主張,害的小姐遭此劫難,就算小姐現在要殺了奴婢,奴婢也甘願受死。不過,就算是要死奴婢有些話也一定要說。”
衛芙清用力捏著被角,沉默地看著素銀,一句話都沒說。
素銀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繼續道:“奴婢自小就服侍在小姐的身邊,小姐的心事難道奴婢不知嗎?你是那麼在意皇上,可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瑤柯,她就是小姐與皇上之間最大的阻礙!”
“小姐恕奴婢鬥膽說一句,現在皇上對這個瑤柯那般在意,如果還不把她給除去,小姐與皇上之間更無可能了!小姐!這麼多年你甘心嗎?”
素銀也是豁出去了,把心裡的想法直接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衛芙清用手捂著耳朵,閉著眼不住搖頭,顯然被素銀最後說的這幾句話給刺激的不輕。
素銀忙跪爬到榻邊,抓住她的手,輕聲安撫著她:“小姐,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當心身子!”
衛芙清慢慢鎮定了下來,卻雙手猛然扣住素銀的肩膀,瞪著眼看著她問道:“素銀,你說我這次回宮是不是錯了?如果沒有回來,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事,淵還會時常去庵中看我的,對不對?”
“小姐!你醒醒吧!沒有如果,現在這些事都已經發生了,你不要去逃避,而是要想辦法將這個瑤柯給盡快除去啊!”
素銀一看不發狠不行了,如果再不將自家小姐給點醒,那麼以後有比現在更嚴重的事發生呢。
衛芙清彷彿身體中的力氣被一下子給抽幹了,她松開了手,重新倚了回去,失了魂般地坐在那裡,眼睛也一眨不眨,樣子有些滲人。
素銀也不敢起身,跪在那裡擔心地看著她。
過了好久,素銀的腿都已經變得麻木失去知覺了,衛芙清這才開口:“你起來吧。”
“小姐,你——”
“我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但不要有下次。另外,把那塊玉牌交給我。”
衛芙清終於恢複了正常,但聽這話裡語氣多少還是有些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