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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室中,菩提老方丈拿起紫砂壺為江太後和祁淵面前的茶盞注滿茶湯,一股沁人心神的茶香頓時悠悠彌漫開來。
翠綠的湯色,一片片精挑的葉片在滾燙的熱水中盡情地舒展著身體,微微而蕩。
江太後拿起茶盞淺淺地啜了一口,不住點頭,“嗯……真是好茶!大師這裡果然不同於別處,連這普通的一杯茶也是這般味香醇厚,真是難得的好茶!”
祁淵也嘗了一口,嘴角輕揚笑意,連聲稱贊:“此茶確實不錯,入口微澀,等嚥下去之後便覺回味一絲甘香。但朕聞著這茶的氣味清香奇特,倒是從未品過一樣,敢問大師,此茶名喚什麼?産自哪裡?”
菩提老方丈生就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龐,聞聽祁淵好奇詢問,他單手誦了聲佛號,這才為其解答。
“阿彌陀佛!皇上果然好眼力,這茶確實極其難得,乃是貧僧的一位故友相送,至於這茶葉到底是何種原料,貧僧也不曾見過。只是聽故友說過,這種茶葉本是一種草,它生長在離回江不遠的青行峰上,而且只能在冬日被雪覆蓋的地方才能找到,貧僧喚它為‘雪草茶’。”
“真是一個好名字,看來能特別找到這種獨特的草製作茶葉,想必大師的這位故友也是一位不俗的人物。”
祁淵不由對菩提方丈口中提到的故友充滿了幾分好奇。
菩提方丈含笑著擺了擺手,“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貧僧與他頗有緣分,故稱他為好友。”
祁淵但笑不語,繼續品著這極品“雪草茶”。
“大師,哀家請你幫忙的事可好了?”江太後在旁開口。
菩提方丈在寬大的僧袍袖中拿出一張折的工整的黃皮紙張,恭敬地遞到江太後手中。
“貧僧早已算好,太後請過目。”
江太後信手接來,因保養的好,越發襯得她十指白膩修長,小指上那戴著用七色寶石鑲嵌的黃金護甲,微微擦過紙張,有細小的沙沙聲響。
將紙張展開,江太後垂眸細細地看了一遍,滿意而笑,“不錯,這次真的有勞大師了。”
菩提方丈頓時惶恐,馬上誦唸佛號:“阿彌陀佛……,貧僧不敢當。”
祁淵幾不可見地輕挑了一下眉,如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神態變化,他只是輕聲地將茶盞放下,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本西文經,翻閱而讀。
一旁的江太後與菩提方丈又聊起了一些佛經禮法,相互探討著。
桌案上鎏金銅爐內插著的上好檀香在慢慢燃著,香煙嫋嫋盤旋而上。
門“吱呀”一聲被人在外推開了,李全弓著身子悄聲地走了進來,侯在江太後身側的王嬤嬤抬頭看到了,馬上用眼神詢問可有什麼事。
李全偷瞟了一眼江太後,接著沖著王嬤嬤擠了擠眼,張口無聲說著出了大事了!
兩個人在這邊‘眉來眼去’,祁淵卻把經書放了下來,看向正在那擠眉弄眼的李全,皺了皺眉。
“李全,有事嗎?”
這一聲也將江太後的目光拉了過來,李全見已被皇上發現,馬上走了過來,頷首稟告。
“回稟太後、皇上,剛剛有個小宮女急匆匆地前來,說是衛姑娘在下寺忽然失蹤不見了!”
“什麼叫忽然不見了?芙清怎麼會到下寺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江太後眼峰一掃,當先厲聲發問。
李全膝蓋一軟,馬上跪在了地上,“太後息怒!奴才也不知到底是因為什麼!只是聽那個小宮女說是…是……”
李全馬上止住了話語,不安地看了一眼祁淵,神色猶豫,祁淵仍舊沉默不語。
“你要說什麼?但講無妨。”
“那個小宮女說是瑤柯帶著衛姑娘一起去下寺的。”
李全說完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桌案旁變了臉色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