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姐姐,你真的瘦了好多!你看這平日穿的衣裳都已經撐不起來了。有好幾次,我偷偷到禦衙司外面想買通侍衛進去看看你,可是都被擋住了,在那裡面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翻看著她的掌心,那上面還有著被沙礫搓出的傷痕,因那段時間一直在忙所以就忽略了此處,留下了道淺淺的疤痕。
瑤柯笑笑,抬起手輕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你這個傻丫頭,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因為我而強出頭,現在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擔心了!”
去往紫印關是秘密出行,即使她與莘魚再如何親近,都不可能將這件事告知她,對於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才是對她最好的。
莘魚用力點了點頭,這才露出笑顏。
“瑤柯姑娘!”
一道柔聲自殿門外傳來,瑤柯回頭望去,正是衛芙清和她的婢女。
她今日身穿湖藍碎花裙裳,肩上披著一件白狐裘,淡眉燦目,剛入殿門就先咳嗽了起來。
“咳咳……”
婢女素銀忙在袖子中拿出個瓷瓶,倒了一顆藥丸放進了她口中,微微喘息了下,這才走過來。
瑤柯見了對著她福了福身,身後的莘魚也是如此,不過這個小丫頭卻在此時板起了臉,沒了剛才的嬉笑神情。
“衛姑娘來了,皇上現在還沒有下朝呢。”瑤柯請她落座。
“我不是來找淵的,就是聽說你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見瑤柯要去沏茶,衛芙清忙伸手阻止,“瑤柯姑娘,不必忙了,我坐坐就走。”
瑤柯細細一觀察,見她面色不是很好,問道:“剛見你還是一直咳個不停,難道是咳疾又加重了?”
衛芙清笑了笑,回答:“剛剛在路上走得急了些,不礙事的。對了,你可不要告訴淵這件事,我怕他又會胡亂擔心的。”
聽了這話,莘魚在旁邊低著頭使勁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剛剛明明說她可是特地來看望自己的,怎麼正事不說,還一口一個“淵”叫得十分親熱,瑤柯轉了目光站在那裡頗為尷尬,她輕咳了一聲,想以此來緩解這微妙的氣氛。
“咳……衛姑娘還是要保重身子才是,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便是了。”
“上次的事……,我心裡一直都很內疚,害你在禦衙司待那麼長的時間,對不起。”
衛芙清低垂著眸子,放在膝上的素手不斷攪著絲帕。
瑤柯反而對此不甚在意,暖了語氣:“衛姑娘快別這般想,原就是我的不對,還差點傷到你,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
衛芙清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直看著她的眼睛。
“我看我們兩個快別‘姑娘姑娘’這樣叫來叫去了,以後我就叫你瑤柯,你便喚我芙清就好了。所以之前那件事就讓它過去好了,我真希望能在宮中碰到一個可以說體己話的人。”
瑤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樣看來這個身世顯赫的將門之女,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她對著她淺淺一笑,然後輕點了一下頭。
衛芙清也笑了,她的那雙眸子真是好看,裡面彷彿盛滿著一汪清泉,有五彩琉璃沉在泉底,微微一彎,便彷彿有一束日光映照,一時間斑斕四射。
“柯姐姐,該用早膳了,我這就去幫你端上來。”
莘魚的聲音很大,說完還福了下身,端起銅盆便走了出去。
衛芙清好像明白了什麼,輕柔一笑,“瑤柯,你先用膳吧,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她說完轉過身,素銀將手中的白狐裘重新披在了她的肩上,她笑笑不語。
瑤柯一直送她到殿門口,直到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這才折返回來,莘魚瞄了一眼衛芙清消失的方向,噘著嘴極度不高興地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這個人真是討厭,三天兩頭就往這裡來,誰不知道她的心思?哼!”她嘴裡不停嘟囔著,顯然對衛芙清極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