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君蔔將瓶塞拔掉,餘傅瑟瑟地躲了一下,君蔔見之又添了一句:“我相信餘將軍說得話全都是真的,所以你自然不用害怕,來!把你的手臂伸出來。”
餘傅現在簡直是進退兩難,退,就是萬劫不複,進,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心存一份僥幸,猶豫著將手臂伸了過去。
祁縝坐在那裡嘴角噙笑,靜默不語。
君蔔手拿瓷瓶輕輕一抖,一滴藥水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餘傅肥厚的手臂上,收好瓷瓶,他問道:“疼嗎?”
餘傅默默感受著那滴藥水逐漸深入面板,沒有絲毫異樣,他心中欣喜馬上回道:“不疼,真的不疼!”
“那剛剛你所說得話全都是真的嗎?”君蔔繼續問道。
“一句不假,如有半句虛言,立馬讓我死無……”
餘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剛剛被藥水接觸到的手臂真的變得麻癢起來,他本想忍住,奈何那種感覺由淺到深,愈來愈強烈。
果真如君蔔所說的一般,先是麻癢,緊接著就是灼痛,他“哎呀”一聲翻倒在地,用另一隻手使勁攥著那處手臂,疼得他冷汗涔涔,就連面部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君蔔嘖嘖而嘆,搖頭惋惜不已,“看來餘將軍確實是說了假話了。”
餘傅慘叫連連,直在地上打滾,額頭上的汗如同黃豆粒般大小,可見他真的疼得不輕。
一直在旁沉默的祁縝,這時突然開了口,“餘傅,現在你可全招了吧!”
“辰王……你這樣做可是……嚴刑逼供!”餘傅疼得牙關輕顫,話都說得不清楚了。
君蔔在旁不溫不火地補充道:“我說過的,這個藥力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痛死為止。餘將軍可想好了,如今證據確鑿,你招或不招,其實都是死路一條,不同的是一個幹脆些,另一個卻是生不如死些……”
君蔔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就是嚴刑逼供怎麼了?聰明的你應該知道選擇哪一條路。”
“你的背後究竟有沒有人暗中指使?”祁縝仍不放棄這個問題,步步緊逼。
祁縝與君蔔兩個人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咒一般,餘傅疼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了,他掙紮了一番,終於鬆了口,哭喊道:“我招!王爺……我全招……”
君蔔馬上拿出一個藥丸塞進他嘴裡,方道:“這樣就對了嘛!”
過了一會,餘傅像經歷了一場暴雨洗禮一般,渾身都被汗浸透了,他面如死灰,癱坐在了地上,如同將死之人,把一切都如實說了出來。
如何與北狄暗中交往,如何屢次幫助那步雲進入紫印關,又如何因辰王的到來,心生怨恨才一時聽信了趙拓的計謀……
在祁縝再三逼問下,餘傅都說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他,這都是他一時貪念而起所致,不關任何人的事。
祁縝最後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傳侍衛進來,將餘傅關進西牢中,不日押解回都,將軍府裡的一眾親眷一同押往,等皇上親自處置此事。
回到東閣居,瑤柯見祁縝與君蔔一同回來的,忙上前問道:“怎麼樣?餘傅可認罪了?”
君蔔在一旁驚訝叫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審問餘傅去了?”
瑤柯沒理他,只隨著祁縝的腳步來到正廳,祁縝坐下方才淡淡道:“他全都招了,此次也多虧了神醫的好法子,雖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不過倒也驗證了一件事。”
君蔔剛要得意起來,就被祁縝的後半句話給擋了下來,他悻悻地坐在椅子上,手無意似的撥弄著茶盞。
一聽君蔔也摻合了此事,瑤柯就知道君蔔指不定又想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主意,上次給那兩名匪人臉上寫字的事,至今還歷歷在目。
接觸到瑤柯略帶懷疑之色的眼神,君蔔馬上辯解道:“柯丫頭,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啊,我可沒做什麼壞事,只不過就是給他使了點小手段而已。我見他的手臂上有一處小小的傷口,就滴在了上面。其實那種特製殺菌藥水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疼,一看餘傅那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沒吃過什麼苦,這點疼都受不了,歸根究底也是他心裡因素作祟,所以才會覺得難以忍受。”
君蔔說完一攤手錶示一臉無辜,瑤柯只得無奈轉過視線看向祁縝,問道:“可有什麼特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