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接過李全遞過來的馬韁,一翻身便躍上馬背,他薄唇輕抿,眸色沉靜,高聲道:“今日是秋狩的第一天,朕倒是想與眾卿一較高下,大家盡情施展身手,不要忘了,此次狩獵最多者,賞金刃鳳嘯。”
“臣遵旨!”
“好,出發!”隨著祁淵一聲清喝,一時間數十匹馬競相跑出,一眨眼便跑得蹤跡不見,只留下滾滾煙塵在半空中彌漫著。
祁淵目送著眾人走遠,這才低頭看向站在馬側的瑤柯,對她伸出了手。
瑤柯沒想到他要帶著自己一起去,事先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忙驚訝抬頭,用眼神詢問著。
卻見祁淵目色沉靜,微微啟唇,嗓音低緩而溫柔:“上來,朕帶你一起走。”
這句話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他凝視著她,眼神如此堅定,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就此停滯了。
沒去參加狩獵的人紛紛站在一旁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們沒聽到祁淵說了什麼,只看彼此相望的眼神和動作,都只道皇上正與自己的貼身婢女在公開調情,畢竟兩人的關系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人人在這邊神色各異,暗暗心中揣測著。
江太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只是斜睨了瑤柯一眼,便沉著臉轉頭看向了別處。
見祁淵的手一直伸著,詢問無果,她只好輕聲道:“可是我……”她沒有武功,跟在他身邊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信我。”
簡單的兩個字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顧慮,對呀,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只需遵循自己的感覺,跟著他的腳步走就好,他可是她生命中的光啊!
終是無奈地喟嘆一聲,她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祁淵眸色一暖,馬上握住,更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微一用力就將瑤柯帶上了馬背。他環著她的腰,附耳低聲道:“坐好了。”然後一夾馬腹,黑鬃馬便載著二人揚長而去。
之前在宮中,皇上與這位婢女的特殊關系早就為世人所津津樂道了,昨日更是為了這個女子,親自徹夜去尋找,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皇上對她如此寵愛,連狩獵也要帶在身邊,如此看來皇上也是一位多情帝王。
可人們又不禁疑惑,既是多情,為何至今後宮中沒有一妃一嬪?於是眾人都不免對這個小小婢女好奇起來。
坐下的黑鬃馬似一支離弦之箭,馬蹄上下起落間,草屑翻飛。
瑤柯被祁淵圈在懷中,感覺那溫熱的呼吸就輕撫在耳畔,她的脊背不免微微有些僵硬。雖然她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相反還一度地有些沉迷於其中,但二人間突然如此親暱,她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身後傳來祁淵溫和的嗓音:“怕不怕?”
瑤柯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麼,她一扭頭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忽而揚起嘴角,清淺一笑:“有你在,我怕什麼。”
祁淵的俊顏因她的這一句話變得微微動容,他沒有說話,只是雙臂比之前圈的更緊了。
他心中明白,此次帶她進入岐風山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經過昨夜她被人蓄意謀害,那種見不到她揪心的感覺,他不想再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