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鴻身為北蠻黎王,卻與王上的嬪妃有染,尤其在耶律重光傷勢痊癒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寵幸後宮,也從不讓人輕易靠近他,耶律鴻便愈發肆無忌憚。
甚至還為了被冷落的寵妃指責王上的薄情寡幸。
親王品級再高,在王上面前亦是臣子。耶律重光實在算不得上什麼仁君,當日便成全了這對野鴛鴦。
恰逢七月酷暑,他將野鴛鴦關在一個籠子裡,然後吊在王宮的碧秋池上一晚上。
夏夜的湖泊河流上,最不缺蚊蟲叮咬。
此日清晨待侍從從籠子裡將那二人慘不忍睹的屍體拖出,宮中再無人敢忤逆君王哪怕只言片語。
如今已是冬春交替之際,那日的悚然伴隨著夏日燥熱逐漸褪去,耶律彌光幾乎都要忘記了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自迦南關一戰後,明明我軍損失慘重,耶律重光卻好似心情很好,還把江上柳賞賜給了她當玩物。
無人知曉那日在葬魂崖上發生了什麼。
直到某日她路過王上寢殿時,聽見打掃的宮人說,大王從戰場上帶回了一支沾染血跡的箭,藏在寢殿暗格中。
真是莫名其妙。
但此刻她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卻如坐針氈,再沒了先前囂張的氣焰。
“那彌光就祝王兄抱得美人歸,如願以償將大梁的明月攬入懷咯。”耶律彌光不情不願地說著違心的話,牽著還試圖朝男人求救的江上柳轉身離開。
耶律重光抬眼看向沉默不語的蕭熾:“蕭城主,孤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蕭熾俯身行禮:“王上盡管吩咐,臣自當萬死不辭。”
……
是夜,迦南河畔。
河面被冷風吹皺,連帶著倒映著的明月都晃動成虛影,水光瀲灩照在陸雪擁清雋的眉目上。
“屬下先前潛入北蠻王宮,但是王宮守衛森嚴,無法來去自如,行動受限,是以並未尋到主上蹤跡。”影一站在他身後,低聲道。
可他們都知道,應我聞墜崖當日,暗衛與目睹陛下墜崖的西北軍便隨即在崖下找了七天七夜,隨後又在迦南關附近的城鎮山野搜查數日,實在無果方才將訊息秘密傳入京城。
朝中群臣只當陛下在戰場上受了傷暫時昏迷不醒,而皇後執意貼身照顧,於是免了早朝,只囑咐他等將摺子遞到碎雪殿。
可拖得了一時,卻拖不了一世。
陸雪擁垂眼看不清情緒。
或許他該想個辦法借到身份,光明正大潛入王宮。
恰逢北蠻的王太後的誕辰便在下月,北蠻王特意貼出告示,聘請技藝雙絕的琴師入宮為太後祝壽。
而陸雪擁的琴藝,便是在才子佳人紮堆的京城裡亦是無人可比擬的存在,更何況是鮮少聽琴的北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