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陸小雪。
應我聞先是開啟聖旨對著木樁上半死不活的人喜氣洋洋地念完,然後抓著聖旨的兩根玉軸拍了拍江上柳的臉。
“接旨吧,江大人。”
靜默良久,木樁上的人終於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血汙遍佈的臉,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那雙眼睛裡的怨毒從未有過的清楚。
“恨他之所恨,愛他之所愛,呵呵,應我聞你知道像你這種人在我們那裡都是什麼下場麼?”江上柳盯著他的眼睛,嗓音沙啞尖銳,“最後你什麼都得不到,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用來報複他人的工具!”
應我聞不太理解他為何如此說,淡聲道:“能為心愛之人所用,該是榮幸。”
江上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癲狂大笑起來,“榮幸?為了年少時那點執念,你甘願做到今日這般卑微的地步,卻不知,所謂執念,不過是一場騙局!啊——!”
悽厲的慘叫猛然響徹在陰暗的地牢中。
“本王不會給你挑撥離間的機會,更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
不論是顧飲冰等人的前車之鑒,亦或是他對陸雪擁的心,都不會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到底是我胡言亂語,還是你根本不敢聽下去?!”江上柳如今已到絕境,自是不會放過眼前的機會,依舊不管不顧嘲弄道:“陸雪擁七歲時就已是內定的太子伴讀,而皇後與陸夫人又素來交好,你以為,你與他的初遇當真只是一個巧合嗎?!”
“陸雪擁本就是奉了皇後與陸夫人之命刻意接近你,換了一種方式馴服你讓你乖乖去爭太子之位,然後先皇後得以垂簾聽政,陸府也不必再受梁帝的猜忌,而你,不過是他們眼中的傀儡罷了!!”
“雖然沈皇後現在死了,但是他陸家的嫡女卻又後來者居上入主中宮,而你反抗了這麼年,到頭來不還是為了所謂的愛情乖乖去爭那你根本不喜歡的皇位嗎!但凡陸雪擁有一星半點喜歡你,都不會忍心逼迫你陷入皇位爭鬥中。”
“應我聞,你以為天道為何要至陸雪擁於死地,為何他不配為天命之子?!”
“因為他根本不配!!他才是真正的偽善之人!!”
應我聞懶洋洋地聽著,等他歇斯底裡地說完,方才敷衍地問道:“說完了嗎?”
江上柳望著男人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眸,終於有些慌了。
“我說的具是事實,難道這樣你也不在乎?!”
“我很好奇,你如何得知這麼多陳年舊事,靠你腦子裡的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嗎?”應我聞笑嘻嘻道。
如此漫不經心的一句疑問,卻讓江上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應我聞怎麼會知道系統的存在?!
“當然,答案顯然不是那麼重要了。”男人居高臨下看向他的眼神,與看一具死物無異。
應我聞在他怔愣的目光下,從袖中摸出一個瓷瓶,瓶塞開啟,一條鮮紅的肉蟲順著瓶沿緩慢地蠕動到江上柳傷痕遍佈的身軀上,很快順著一條尚未癒合的口子鑽入,眨眼間無隱無蹤。
“不……不要!!”沒有誰比江上柳更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放心,本王考慮到你也並非什麼心志堅定之人,故而命鬼醫將這蠱蟲調教了一番,保證不會讓你神智喪失,只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應我聞將空掉的瓷瓶隨意丟到角落裡,唇間噙著笑,姿態慵懶地轉身離開,身後是尖銳的慘叫聲。
可那雙烏黑的眼瞳中笑意卻並不達眼底,只餘一片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