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壩上看看麼?”樓鶴唇角噙著笑,卻在瞥見那人脖頸處一塊刺眼的紅痕時驟然陰霾下來。
鼻尖似乎還能聞到些不同尋常的氣味。
樓鶴雖然不曾親自經歷過,但樓府中幾房叔伯妾室眾多,有時鬧得太過荒唐的時候他也曾撞見過,而這個氣味……
心中嫉妒與怒火翻湧,令他徑直失去理智從陸雪擁身旁破門而入。
不出所料,床榻上懶散側躺的宣王殿下衣裳淩亂,恣意的眉目間依稀帶著饜足之色,而左耳耳垂上,一枚紅玉鑲金的耳墜在昏暗的紗幔下散發著幽暗的光。
更讓樓鶴發瘋的是,青年手背上的抓痕尚且未曾結痂。
他根本不敢去想昨夜與陸雪擁分開後,這兩人都做了些什麼。
“宣王殿下,您身為親王擅自離京,陛下那裡可不好交代。”樓鶴陰沉的眼神與青年慵懶的目光直直對上,似有無形的火花四濺。
應我聞懶洋洋地扯過床榻上那件陸雪擁昨日穿過的內襯,放在鼻尖輕嗅,“樓大人沒聽說過一句話麼?”
他眼神曖昧地望向冷眼旁觀的白衣少年,語調輕緩宛若在舌尖碾磨,唇角勾著散漫的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混賬!你怎麼敢!”
應我聞他怎麼敢如此堂而皇之將玷汙明月宣之於口?!
樓鶴顧不得男人親王的身份,腰間長劍出鞘便朝床榻攻去。
但他何曾敢去細想,若是換做自己,怕是也只會比應我聞更為此痴狂。
他只是被嫉妒與憤怒沖昏了頭腦,哪怕明知應我聞深藏不露而自己並非其對手,哪怕他會在陸雪擁面前出醜。
哪怕現在的他,根本沒有這個資格去過問陸雪擁與應我聞之間的事。
不算寬敞的廂房內,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你來我往,很快將陸雪擁的耐心消磨殆盡。
嘖,真是麻煩。
白衣少年取下牆上掛著的破月弓,挽弓搭箭,箭尖對著兩人兵刃相接之處,破空而去。
利箭攜帶著陸雪擁特有的冰寒之氣毫不留情朝兩人射來,應我聞果斷收手,不待樓鶴反應過來,便拔下那支釘入床頭的箭大步捧到陸雪擁面前,笑嘻嘻道:“哎呀,消消氣。”
陸雪擁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抬手接過,“應我聞,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便趁早回京向陛下請罪。”
“唉,冤枉啊陸大人。”應我聞苦惱地扶額,“小的只是瞧不慣這廝私闖民宅方才氣一氣他,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一般見識?”
兩人漸漸走遠,樓鶴怔怔站在原地,隱約聽得那清冷如雲端月般的人輕笑出聲,竟是被這樣拙劣的市井諂媚之言取悅得冰雪消融。
他垂眼看著掌心被應我聞柳刃劃開的口子,只覺不及心中萬分之一的痛楚。
他們分明是死敵才對,應我聞他憑什麼……憑什麼?!
不遠處,陸雪擁偏頭掃了眼男人耳邊與自己一拆為二的耳墜,淡聲問道:“你先前不是帶著面具掩蓋身份麼?為何現在又不裝了?”
“唔……”應我聞與他並肩走著,沉思片刻後,喜滋滋道:“難道你不覺得那種遊戲很有趣麼?”
陸雪擁擰眉不解:“什麼遊戲?”
應我聞低頭湊近他耳邊,嗓音低沉含著戲謔:“就是揹著應我聞,和鬼麵人偷情的遊戲。”
陸雪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