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我看說不定就是宣王故意搶了死對頭的仰慕物件!”
眾人皆覺得此言有理,畢竟整座京城誰不知道宣王這條瘋狗最喜歡逮著陸雪擁咬?
“陸公子,宣王殿下有請。”宣王府的侍從恭敬道。
陸雪擁微微頷首,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到了王府的寢殿。
侍從走到殿門前便退了下去。
陸雪擁站在殿門前,不禁擰眉。
他與應我聞,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從來不是親近到能踏足對方寢殿的關系。
這種越界般的舉動,他隱隱有些排斥,但此刻卻不得不走進去。
前殿與內室之間是一處露天的溫泉池,陸雪擁透過隨風飄蕩的紗幔,隱約瞧見男子高大的身形,可再一眨眼,又空空如也。
他皺了皺眉,雪白的緞靴踩過光滑的玉石地磚,正想經過溫泉朝內室走去,下一瞬,一隻手猛然從水裡探出抓住他的腳踝,狠狠朝下一扯。
剎那間溫泉池中水花四濺,陸雪擁被困在石壁邊緣與男人裸露而灼燙的胸膛間。
他就知道應我聞不安好心!
“應我聞,鬆手。”陸雪擁冷聲道。
“敢這樣和本王說話的人,屍體怕是早已進了亂葬崗那群野狗的肚子裡。”應我聞緩緩收緊扣在他脖頸處的手,指腹摩挲著他突出的喉結“你不過是仗著本王……格外討厭你,捨不得讓你那麼痛快死去。”
陸雪擁被溫泉的霧氣燻得眼尾泛紅,蒼白的面頰都多了幾分血色。
他到底沒忘記來此的目的,並未如往常般直接動手反擊。
陸雪擁向來不喜與人親暱,他強忍著喉結處怪異的顫慄感,冷冷道:“收回向陸府提親的聘禮,條件你可以提。”
若是一開始應我聞便鐵了心要娶他阿姐,根本不會見他。
應我聞不過是因為他救走了江上柳,覺得自己看中的玩意被搶了,於是便要扳回一局。
以往每一次都是如此,花樣各不相同,目的卻是一致。
“呵,陸公子覺得什麼樣的條件能抵得上自己的姐姐呢?”應我聞貼近他的耳垂,將問題拋回來。
若按人命來算,自然得是一命換一命,腦海裡某個荒唐的想法一閃而過——應我聞如此做,不會是想要他來換他阿姐罷?
可是沒人比陸雪擁更清楚,應我聞那個小心眼,因為年幼時那點事記恨他記到如今。
於是這個荒誕的想法很快被他拋之腦後。
“沒有什麼東西能抵得上我阿姐,所以宣王殿下那點聘禮自然也抵不得。”陸雪擁道。
“養了半年病,倒是一如既往牙尖嘴利。”應我聞松開了卡在他脖頸處的手,後退一步兀自走出了池子,淅淅瀝瀝的水自衣擺滴落在地毯上,濡濕了一路。
濕漉漉的衣袍緊貼在身上,男人緊實精壯的腰腹一覽無餘。
他就這樣懶洋洋坐在一張鋪了精緻毛毯的矮塌上,衣襟敞開到腰際。
“今日子時,陪我去個地方。”
子時,陸雪擁準時來到宣王府後門,卻沒瞧見人。
他擰眉環視四周,剛扭頭轉身,一個青面獠牙的黑鬼驀然在他眼前放大,陸雪擁瞳孔一縮,下意識就要拔出腰間的軟劍。
他平日並不怕鬼,但經過重生這一遭便對鬼神有了敬意,此刻又被周身死寂蕭索的氛圍渲染,倒是真的被唬住了片刻。
然後他瞧見黑鬼取下面具,露出應我聞那張狂笑不止的臉。
陸雪擁額頭青筋狂跳,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應我聞,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