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駕車。”
說完,他隨意扯下馬車頂簷邊上的一顆琉璃珠,指尖蓄力,琉璃珠擊中汗血寶馬的腹部,寶馬失控朝應我聞奔去。
做完這些,他重新俯身進入馬車內,剛坐下,喉間便泛起一陣癢意。
他掩袖輕咳,只露出一雙泛著水汽的琥珀色眼睛,以及被上湧的氣血染紅的眼尾。
陸雪擁走後。
應我聞眉眼含著戾氣,一劍斬斷朝自己疾馳而來的汗血寶馬的前蹄。
聖上禦賜的馬就這樣倒在大街上,嘶叫一聲後斷氣身亡,來往的行人皆被嚇得驚慌失色,有人剛要怒斥不長眼的人,待瞧見應我聞陰晴不定的面容,撒腿跑了個幹淨。
身後,宣王府的下人牽著一匹新的馬恭敬待命。
“你說,陸雪擁是不是在家養病把腦子養壞了,他竟然不反駁本王。”應我聞扭頭,陰沉地盯著低頭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僕從,“甚至還問本王他死了會怎麼樣。”
僕從的下巴都貼在了胸膛處,背後冷汗直冒。
往日並非沒有下人順著應我聞的話貶低陸雪擁,結果不但沒討著好,還被丟進了王府後院的鬥獸場喂老虎。
宣王應我聞最喜歡的事,不過是笑看旁人痛苦恐懼,笑著送人去死。
“說話。”應我聞冷聲道。
僕從渾身一顫,勉強穩住打顫的牙根,小心翼翼開口:“或許,或許是陸公子養病這段時日想通了,醒悟了,終於瞧見了殿下的好……”
應我聞神色變幻莫測:“你的意思是,他喜歡上本王了?”
僕從:“……”他可沒這麼說!
但小命岌岌可危,僕從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殿下神武非凡,沒有人不敬仰殿下。”
可說完他就有些後悔,宣王不喜膽大妄為的人,也討厭旁人的阿諛奉承。
總而言之,只要讓宣王注意到,就是一個死。
然而應我聞這一次卻只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
.
午時未到,貢院前早已蹲守了翹首以盼的貢生。
丞相府的馬車一到,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畢竟傳言中玉面公子陸雪擁姿容絕世,風華可與日月爭輝,卻鮮少有人見過。
掀起窗簾一角,陸雪擁迅速在人群中看到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江上柳。
按照齊長明的說法,江上柳此時該在相府臥床養病才對。
怕是沒有想到陸雪擁會出現在這裡,面色才那樣難看。
陸雪擁正準備下馬車,江上柳便從人群中跑出,俊秀的臉上浮起欣喜之色,將手遞到他面前想要攙扶。
“兄長,你來了。”
陸雪擁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