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住片刻,才勃然大怒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逃,誰來接應,去往何處?”
我信口胡謅道,“我早就僱好了幾個可信的僕人,他們帶著妙蓮往南齊去了,這會子想必已經過界了。這件事馮家並不知情,他們自然不願損失一個宮裡的皇後。”
他踉蹌地走到面前,一把拖起我,緊緊鉗住我的雙肩,盯著我冷笑道,“這麼拙劣的謊言,你以為我會信嗎?”
我毫不留情,坦然視之道,“如果她不走,她就會在這座宮裡,被活活悶死。這半年來,她鬱郁寡歡、日漸消瘦,陛下有關心過嗎?曾經毒殺她的孩子,還一直給她喝避孕藥,陛下沒做過嗎?”
他眉張目怒,氣得想一把將我狠狠摔開,卻在留意到我唇上的紅腫,和脖間的青紫時,駭異地松開了手,退在一旁,恨恨道,“你想激怒我,好把你殺了,沒那麼容易。”
他大聲喝道,“來人啊”。
一群宮侍魚貫而入,他命令道,“把馮氏給我幽禁霜雲宮,不許任何人探視。”
之後的兩個月,拓跋宏對外宣稱皇後出宮養病,卻一直在暗中尋找妙蓮下落,可是如茫茫大海,了無音訊。
期間,他也試探過馮家二老,可是他們一無所覺,不似作偽。
一日宮侍來報,霜雲宮內侍給馮女官送飯,卻發現馮女官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生死不知。
拓跋宏驚詫之餘,趕緊宣太醫診治,更親自探視霜雲宮。
他只見,榻上的人,一身白衫,長發散亂,臉色慘白如紙,身形瘦弱,不盈一握,和月前相比,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拓跋宏眉心一跳,怒不可遏,“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幹活的,我只讓拘禁,沒讓你們虐待馮氏。給我通通拖出去,重重責打。”
看管霜雲宮的內侍,叩頭求饒,全被拖了下去。
一時間大殿裡,靜可聞落針,太醫戰戰兢兢,細細把過脈,思量再三道,“這位女官,想來犯了大錯,這深宮寂寞,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不知陛下想要如何處置?”
拓跋宏聽了他的話,一頭霧水,“什麼怎麼處置,她患了什麼病,該怎麼治?”
這位新晉太醫小謝,實在是滿頭大汗,不知君心,只好跪下道,“陛下,這位女官有喜了,大概兩月有餘。”
拓跋宏退了一步,大驚道,“你說什麼?”
小謝實在是,摸不清底細,這到底是要救呢,還是要殺呢,他才進宮沒幾個月,怎麼就犯上了這等好事,只好硬著頭皮道,
“陛下,這位女官雖然珠胎暗結,但是這段時間,大概是憂思過度,飲食不調,加上身有舊疾,所以孩子保不保得住,得看天意。”
我的意思是,你要救她,她也不一定能好,你要殺她,放任自流就行,反正與我無關。
拓跋宏揪起這位太醫的衣領,耳提面命道,“給我聽著,盡力地保母子平安,否則提頭來見。”
小謝跪在地上,點頭稱是,心裡憋屈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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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模糊糊地醒來,大殿空蕩蕩,朝南的紗窗下,卻站了一黑裘玄袍之人,正望著滿園的萱草,出神凝思。
是啊,東風漸起,流鶯婉轉,苑中的萱草叢叢簇立,莖細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