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時候oega只配吃營養劑,但事發突然,冰箱裡並沒有儲備這類東西。
對待鳥和對待oega還真是不太一樣,鳥吃飽了就飛去自己玩了,或者找個地方自己玩,話也不太多,會啄毛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也會注意和人類適當的距離接觸。
對待不安分的oega不太適用教訓士兵那一套,一向封閉、孤僻的席柘只好考慮把他當成一種不愛幹淨的動物。
具體是哪一類動物,席柘沒有細想,也懶得想。
桌前明明有刀叉,祝丘卻雙手捧起三明治,皺著臉說,“我想吃你的三明治。”
oega手上的三明治只是有些塌陷,席柘不明白他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席柘冷漠地斜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祝丘看向他,“我想吃你手上的。”
席柘頓時下巴就有些抽搐,“你在挑剔什麼,兩個三明治都是一樣的。”
是不是祝丘眼花繚亂,是不是還是餓得不夠,所以一大早就說那麼多令席柘心煩的鬼話。席柘並未考慮到oega對自己強烈的依賴性,本來想說再挑剔就都別吃了,他可不會慣著oega,可是祝丘聽完他的話,好像很沮喪一下,開始埋頭啃三明治。
看著外面雨勢漸大,席柘打算拿一把傘,他在門廳換鞋的時候,祝丘依舊陪伴左右。
“老公,你要去哪裡?”祝丘說這話眼角朝下,似乎apha離他太遠就不能活了。
糾正oega對他的稱呼已經糾正累了,席柘告訴他,“別擋著我。”
“老公,你要離開我嗎?”祝丘抓著他一隻手臂,“我……我。”
席柘把他推開了一點,很排斥他的靠近,“你又聽不見我說話了?我要去上班。”他可不會因為oega的情熱期耽誤自己上班,這是沒必要考慮的事情。
他邊走邊想,打電話讓宋兆趕來一趟,隨隨便便把oega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就行了。過幾天沈部長就會回來了,他要再去和他聊聊關於oega之後怎麼安置的事情。
一開啟門,這一小段時間裡雨竟然開始下得更大了,席柘不明白為什麼天氣也如此糟糕。雨水沖刷著門口的路磚,灰色的天陰濛濛的,雨絲混合著涼風一併黏膩在臉上,他剛撐起傘往前走,祝丘肩膀就抖得厲害,一張臉白得不行,“老公,我快聞不到你的味道了。”
oega又在說這些奇怪瘋癲的話,席柘轉身對他命令道:“進去。”
祝丘依舊是光著腳,追著他跑到庭院的大門,那隻腳粘著泥土和雨水,他穿的也很少,露出一大片肌膚,跟個瘋子一樣跑向席柘。
席柘剛把院子的門開啟了一些,就聽見身後有人摔倒在地上的沉重的聲音。
他回過頭,發現祝丘趴倒在地上,一隻朝上的手掌心已然破了皮,雨水混合著黑泥揉合在一起。
手上的血霎那間也流了出來。
一切都很不順心。
因為oega的存在,給他心口添堵。此時的席柘實在不明白怎麼有oega那麼笨那麼蠢,不穿鞋就跟著他跑那麼遠。
席柘只得走回去,累積的排斥、厭惡在看見祝丘摔跤的一刻達到頂峰。
“你是不是蠢!我不是叫你進去?你為什麼不能聽我的話?”他掐著oega的肩膀,不管不顧地朝他大吼道,“你就是來打擾、破壞我的生活……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還要跑回來?我非常討厭像你這樣的oega。”
“我明明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沒有你難道我就會死了嗎?”
祝丘那澄明的眼珠不遺餘力地倒影著apha全然猙獰、扭曲的面色,像是發狂的怪物,不斷地沖他發脾氣,即使是情熱期的oega也後退了一些,“你……你好恐怖。”
席柘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情緒已然失控。
兩個人一個趴著,一個半跪著,任雨水沖刷著全身。
原認為情熱期的oega才是最失去理智的人,他現在這樣惱羞成怒的樣子又有什麼區別。他突然也跟oega一樣肩膀塌了一半。
oega依舊在膽怯地注視著他,席柘覺得那雙眼睛相當刺眼,就好像是在仔細審視他失去理智的醜態。
席柘喘著氣,下一秒手抬起來遮住了祝丘的眼睛。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所以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手又拿開了。
祝丘鼻子往前嗅了嗅,很小聲地問道,“為什麼你聞起來很生氣,又很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