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丘把水龍頭開啟,打算洗洗自己的髒衣服。他把那一件病服扔進水池裡,衣服上面還有很多沒有洗掉的印子,他意思意思地搓了搓,又拿起來擰出水。其實一樓和二樓都有洗衣機和烘幹機,祝丘胡亂地在上面按了一通,那洗衣機滴滴滴之後,竟然發出了一陣轟鳴,像是在小型炮彈的聲音。
於是祝丘放棄了洗衣機。
晚飯吃的是一盒泡麵和一盒草莓。祝丘以前沒吃過草莓,一次性朝嘴裡塞了兩顆草莓,卻發現根本塞不進去,又只好拿出來,一個一個慢慢地吃。味道不錯,酸酸甜甜的,祝丘吃完草莓就按照宋兆教他的方式開啟電視。
他快速換著臺,終於停在一個動畫片,就那樣看了一個小時。這時候他覺得自己耳朵很熱,還以為是在外面吹冷風感冒了,祝丘沒想太多。
島上入夜後溫度直線下降,祝丘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心口熱得厲害。像是被扔進鍋裡的魚,等著沸水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這是。”
他慌不擇路地跑去客廳看資訊素檢測器,差點還摔了一跤,從檢測器可以看出oeg息素含量在空氣裡在逐漸上升。
祝丘臉上已經漸顯一層鮮明的酡紅色,他踉踉蹌蹌地去客廳的櫃子翻找抑制劑,“在哪裡,在哪裡啊。”
連著熱度從臉來到脖子,又慢慢向下,感受到那股異常的熱,祝丘果斷給自己打了兩支抑制劑。他匍匐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以此給自己降溫。令人窒息的燙熱依舊存在,地板卻毫無效果,他突然嗅到一絲來自apha的味道,那味道很淺淡,卻還是被深陷發熱期的oega尋找到。
是二樓apha的房間,裡面應該存在不少擁有apha味道的東西。昨日堅信著apha並不是他的命定之侶的祝丘,僅僅因這稀薄的味道大為失控。
但只要一點點apha的資訊素就可以把他從這水生火熱裡拯救。
即使如此,祝丘也堅定著理智,自言自語著,“我……我不會上去的。”抑制劑慢慢有了效果,他鑽進被窩,沒過一會兒又發出一聲嗚咽聲,他忍受著難耐,伸出一根手指。
銀白色月光流瀉在他些許赤裸的後背上,睡衣堆壘到脖子上,遮住被咬出血的紅唇,也露出更多沒有血色的肌膚,兩邊的肋骨瘦削得厲害,骨頭像是要從一層淺淺的面板鑽出來。
熱得過分,想要更多,祝丘於是又伸出了兩根手指。他額頭頂在被壓皺了的枕頭上,汗浸的發絲黏在痛苦的臉上。
“熱……”他蜷縮著這不太振作的身軀,睫毛劇烈地顫抖著,牙齒咬緊著嘴唇,當他只能睜開半隻眼睛,卻聽見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門從外由被推開。
空氣裡彌漫著oeg息素濃烈的味道,說是毒藥也不過分。
那雙軍靴走近了一些,此時oega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堅持,他趴在床上,手還保持著放進褲子裡的動作,臉側對著apha。
oega看起來很不舒服,還在咬著下嘴唇,眉頭緊鎖,接著,席柘看見他拿出那兩根帶著水光的手指,細白的手臂隨意地搭在床邊,沾濕了一點床單,手掌心微微朝下。
一條銀線從那淺色的手指頭連綿到地板上。
席柘臉色因這幅場景可謂精彩紛呈。祝丘已然是被煮沸了,只想要脫掉餘下的衣服。而站定在他身前的面無表情的apha無疑是最大的催情劑,祝丘嘆出一聲自我掙紮的氣音,希望這幅模樣不要被他給遇見,又希望apha能夠散發了一點資訊素。
但是席柘離開了。
祝丘痛苦地把臉埋進枕頭裡。事到如今只能依託聽覺,apha似乎是去門口,他應該要走了吧,那人卻在門口停了許久,不知在做什麼。幾分鐘後,空氣裡終於有了一絲清爽的味道,祝丘上下浮沉的意識猜測他可能是開了資訊素調節器。
他仰起脖子,小聲地低哼了一聲,當他再次想自食其力,剛收回手臂,apha卻再次走進來。
視線忽然就和蹲在床前的apha保持著平行,祝丘睜大雙眼,不受控制地湊過去聞apha的味道。
深陷情熱的oega著迷渴求地抬高脖子,在席柘的脖子前聞來聞去,跟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沒有區別,當他剛想伸出舌頭,想舔一舔那凸顯的喉結,卻被人很不客氣地推了回去。
這力氣不下,祝丘倒回床頭,甚至眩暈了那麼一小會兒。跟中毒一樣,祝丘再次坐起身,眼裡像是蓄著淚光,“給……給一點資訊素吧。”
席柘不發一言,像是在剋制著什麼,表情冷得嚇人。
祝丘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他又趴得更近了,很著急地祈求著,“老公,給點資訊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