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丘全程表現出不太想理警察的樣子,嘴巴緊閉著,眼睛也盡量和他們不要産生對視。
警察也不好再問他了,想著可能是席柘的人,還跟他拿來了一塊嶄新的毛巾,“擦一下吧。”
祝丘雙手接下了,沒有說什麼,用毛巾擦了擦頭發。
“你去遊艇上是做什麼?”依舊來到了詢問環節。
祝丘看起來挺緊張的,“有人喊我幫忙一起搬東西去遊艇。”
“什麼東西?”
祝丘想了想,“椰子,還有飲料什麼的,我……我去上了廁所發現遊艇已經開走了。”
警察眼神變了變,“在遊艇上看到了什麼?”
這可有的說了,祝丘暢所欲言,對於自己是受害者這一個身份異常清醒,還狠狠批鬥了一番apha的性別歧視,“就是那個apha,老是莫名其妙微笑的那個!你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替天行道啊!”
警察卻問道,“你真的親眼看見是他把oega死去的過程,他頓時沉默不語。
“不少人說一個外國人推的,我們可以認定他才是嫌疑人。你說的apha祁安,確實沒有殺人。”
祝丘又散去了無比的激動。
“但他確實犯法了。”
祝丘又湊過去問,“那你們要關他多久?可千萬不要把那個瘋子放出來害人啊。”最主要的是不要找他麻煩。
到最後警察卻沒說具體時間是多久,只是說還得等調查結束。
做完檢查後,祝丘一出來,便看見席柘背靠著邊上的欄杆,一臉格外不太耐煩地看向他。十川島已然是日落之時,海風更為有力,不斷地吹拂著人的頭發,沒落的黃昏照映著他依舊冷硬的臉,又遊離在他鋒利的眉骨上,他站著等待的地方也是一個人少的角落,此刻卻是黃昏最為低垂的地方。
海風不斷卷動、攪合著海和陸地的味道,有海腥味,也有一部分土地煙塵的味道。
祝丘這次出來頭上還蓋著一個白毛巾,臉龐瘦削單薄,在席柘眼裡彷彿是莫名其妙從海裡爬出來的麻煩鬼。
“檢查好了!我可什麼問題都沒有。”祝丘認為有必要證明一下,因為他覺得apha看他的眼神像是自己很有病一樣。
席柘卻沒理會他。
祝丘其實挺不喜歡別人不回應自己,“剛才他們問我,你和我是什麼關系。”他似乎很懂得怎麼能讓apha理他,“我就說我是你的oega。”
席柘這次迅速偏頭看向他,因為祝丘這句話臉上表現出格外厭惡的情緒。他只覺得oega很懂得怎麼惡心自己,剛想說些什麼,就又被祝丘打斷了,“騙你的!我可沒說我們有什麼關系。”
似乎他也不想和apha有什麼關系一樣。
一直走到出口,祝丘這才主動去拿自己的包,沒成想手指剛握住,卻感覺apha依舊在提著自己的包,祝丘假笑著說:“給我吧,謝謝你啦。”
祝丘已經想好拿了錢要去幹什麼,必定是要揮金如土、為所欲為、為富不仁,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住什麼豪宅就住什麼豪宅,不用再看人眼色漂泊無定,站在他眼前的apha又算什麼東西,他都可以不當apha是人。
祝丘背都挺直了許多,臉上逐漸有了臆想變富後的血色。
而席柘卻面無表情地問他,“你拿那麼多假幣去做什麼?”
一聽這話,祝丘還懷疑自己耳朵有什麼問題,“你亂說什麼啊!”
席柘把包扔到他懷裡,“自己看。”
祝丘幾乎是跪在地上,手指頭顫抖著翻開了布包,眼球充斥著不敢置信,他檢查著每一張克幣,嘴裡念著不可能,一張張尚且濕透的綠色的假鈔又像是飄走的美夢,隨著海風飄走,也有沉落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最後祝丘沒有找出一張真鈔。
“那個無敵可惡的王八蛋啊!”他怒罵著,這一刻他只恨自己之前踹apha踹輕了。
祁安真是把人玩得團團轉。
祝丘抱頭痛欲萬分,一瞬間他重新跌回了沒錢的窮光蛋。而席柘剛好是他重回窮光蛋的唯一在場見證者,有一刻他認為祝丘這樣頗顯滑稽的表現力真的可以去演戲劇。
祝丘跪在地上,沉默了許久,似乎是還沒有緩沖過來,隨後又提著空了不少的布包往前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了幾步,席柘問他:“你去哪兒?”
“去那邊的橋底提前佔一個好位置。”祝丘回眸看向他,背因為那輕了不少的布包彎了大半截,整個人表現出一副很悲絕無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