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黃昏盈溢著蜂蜜般金色的光彩,落在被歲月磨去鮮豔外表,裸露出生活本質具象的牆面上。敖子逸靠在車邊,雙眼盯著火葬場熠熠生輝的招牌出神。林致雪走出來時,已經入夜,她手裡抱著一隻雕刻精美的骨灰盒,身後跟著何案。
“您...還好嗎?”敖子逸走上前。
林致雪雙眼空洞,幽幽地盯著遠方如黑絲絨的天幕。
“夫人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謝謝你的關心。”何案臉上掛毫無破綻的禮貌性微笑,“同時,夫人也十分感謝你能將小祺的遺體交給我們。”
敖子逸眼底情緒複雜,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沒什麼事,我們要回去了,還有好多事需要處理。”何案繼續說。
“好,你們請便,也請節哀。”
何案點點頭,扶著林致雪走向不遠處的suv。
敖子逸也坐回車內,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天澤,淡淡道:“你接下來怎麼辦?”
李天澤的頭靠著車窗,透過玻璃盯著依稀還能看見的火葬場招牌,哽咽了幾下。
“我...要去見一個人。”他回過頭,看向敖子逸,還盛著水光的雙眼突然多了一絲偏執的瘋狂,“丁程鑫...也該知道真相了。”
他的聲音顫抖而又帶著酒神狂歡般的暢快,令敖子逸背後發涼,他一把掐住李天澤的脖子,“你認為我會任由你傷害程鑫?”
“所以...要先殺了你啊!”李天澤瞪著眼睛發笑,“你們都該去死!”
敖子逸還沒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在前者的腦門上。
嘭——
剛取下紗布,還不能見強光,丁程鑫只能坐在紗簾後窺看樓下的春色。
這時傭人來敲門。
“先生,有人找您。”
丁程鑫緩緩轉過頭,“是誰?”
“他說他叫李天澤。”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回憶像一把利箭撥開了他久藏在心裡的怨忿,毋庸置疑,丁程鑫對李天澤是情敵的憎恨。
他站起身來,雙手用力撐著桌角,“他...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有。”
猶豫片刻,丁程鑫走過去開啟門,“讓他進來。”
李天澤走進來時,身上滿是血跡,他像是回到自家一樣環視了一圈,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丁程鑫坐在背光的沙發上,雙眼盯著別處沒看來者,“你有什麼事?”
“好久不見。”他笑,“你好像很不待見我?”
“你知道還來?”丁程鑫有些生氣,“有事就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