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中的潛在含義賀岑怎麼可能不懂。
賀岑沒應聲,遞給她根煙,自己也咬上一根,吞雲吐霧一分鐘後,他說:“不行。”
李悠一激動聲音就大了些:“不行什麼?你有沒有考慮後果?這件事被媒體拍到了,你有沒有想過輿論走向啊?”
賀岑抬手製止,淡聲安慰:“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悠姐,你算算,我拍戲至今,咱倆差不多認識十年了吧?”
“簽合同的時候你對我說,觸犯原則的問題就是高壓線,碰也不能碰,那個時候我走的偶像路,談戀愛是高壓線,秉承了這麼多年,我一次都沒碰過。”
李悠哼了聲:“那是你沒遇見看對眼的人。”
賀岑:“……”
他無奈笑出聲,點頭:“對,確實沒遇見看對眼的人。”
賀岑斂了笑,認真道:“後來我準備轉型,現在看來,轉型也算成功吧?幾年前咱們決定單幹,天酒傳媒也步入正軌了不是?”
“況且前幾年你就和我說過,現在我談戀愛沒問題……”
李悠迅速打斷:“我是說過這話,你也過了需要看臉吃飯的時期,但是你不能一上來就碰……就碰……”
她噎了噎,橫了賀岑一眼:“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方面愛好呢?”
賀岑不太愛聽了,反駁道:“哪方面愛好?喜歡男人?我又不是哪個男人都喜歡,這麼多年就出了這一個,姐,你不能攔著我。”
李悠一揚手,粹了口髒話:“誰要攔著你。”
“我只是時刻謹記自己經紀人的身份,把所有好壞給你分析清楚,決定權在你。”
賀岑傾身把煙蒂掐滅進煙灰缸,呵出口煙:“放心,我有打算。”
李悠沉默,冷著臉起身拿包,臨走放下最後一句話。
“今天看你樣子就知道說不動你,怎麼打算你自己看著辦,加些小心,起碼這幾年不要流出風聲,對你,對他都好。”
賀岑:“收到。”
李悠氣不打一處來,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出了別墅。
第二天,謝澄睡到下午三點才醒,剛動一下身子,感覺渾身發軟,頭昏腦脹,鼻子不通氣,嗓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謝澄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躺在客廳沙發直接睡了一晚,這棟別墅幾個月沒有人氣,即便有供暖總體感受還是偏冷,一個不注意,他就高燒了。
謝澄迷迷糊糊坐起身,還沒等站起來,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又餓又難受,但是他沒有一點力氣,只能重新躺回,然後盯著頭頂白燈發呆,腦袋嗡嗡作響。
昨晚謝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燈開了一晚上,謝澄緩慢眨著眼,好像産生了幻聽,有什麼東西在震。
謝澄摸索著手,向沙發裡面摸了摸,碰到了還在持續振動的手機,拿過一看,是賀岑打過來的。
渾濁的大腦短暫清明一瞬,謝澄捧著手機湊近耳朵,聽了半天沒動靜,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接通,忍著劇痛連著按了兩下才接通,謝澄呼吸不暢,抱著手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對面傳來賀岑輕笑聲:“還睡呢?”
大概是生病中的人都很脆弱,謝澄眼眶漸漸紅了,窩在沙發中蜷縮著身體,臉頰無意識蹭著手機,即便都不知道對面說的是什麼,謝澄還是悶悶地嗯了聲。
賀岑:“昨天我臨睡看你家客廳燈還亮著,發微信也沒回我,怕你睡著就沒打擾你。”
“上午給你發了幾條資訊也沒回,眼看著都下午了,這通電話你再不接,我可要闖你家裡去了。”
賀岑說這話本來就是打趣他,畢竟他們昨天趕路真的很累,像他這種不睡懶覺的人今天起床都比平常晚兩個小時,年輕人睡到下午也很正常。
“對不起……”
生病中的謝澄壓根沒聽清賀岑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覺得,自己這樣做肯定不對。
謝澄眨了眨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聲音哽咽又重複一遍:“對不起。”
這次賀岑終於察覺出不對勁,收起玩笑語氣,低聲問:“怎麼了?”
但那邊謝澄已經燒糊塗了,一個勁兒重複對不起,像個小複讀機。
“你在家嗎?”
賀岑直接穿鞋出門,舉著手機一邊跑一邊安撫,“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