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岑洗漱完，回到房間，意料之中看到他床上窩了個小球，謝澄把自己團成一團，只露出個小腦袋，眨著水靈靈琥珀眼眸，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嘿嘿的咧嘴笑。
賀岑對這一幕幾乎産生了免疫，因為每天都會上演，他知道謝澄怕自己趕走他。
雖然他並不會這麼做。
賀岑爬上床，鑽進被窩，剛躺好，下一秒懷裡便鑽進來一個小熱源。
賀岑冬天身體容易涼，他倒是喜歡抱著謝澄睡，不過賀岑覺得謝澄身體溫熱，總是靠著他微冷的身體睡感覺應該並不好。
有時賀岑會問他，但謝澄每次回答的都斬釘截鐵。
“喜歡！涼涼的也舒服！”
下巴蹭著謝澄額頭，賀岑輕輕摟著人，能感受到謝澄每隔幾秒就用頭、用鼻尖去蹭自己胸口或是脖間。
往往還伴隨著小小呼吸聲，是一隻渴望關懷和愛的小幼犬。
渾身上下都是奶味。
賀岑眼皮漸漸開始打架，摟著人進入夢鄉。
但不知道什麼時間，房間外，突然噼裡啪啦傳來一聲巨響。
玻璃碎裂聲割耳，賀岑甚至聽到夾雜著風雪，向客廳方向呼呼吹的冷風聲。
風嗚嗚的吹，在這場巨大雜音中，賀岑敏銳聽到兩人的低聲怒吼。
“我說錯了？！那你剛剛什麼意思？！”
“別吵到孩子……”
“吵什麼吵！不就是因為孩子才吵的嗎？？！你之前是怎麼和我承諾的？不和謝至海聯絡了！這輩子一拍兩散！結果這幾年你們還在偷偷聯系！”
賀岑本來有點懵的腦袋，在聽到兩人對話後瞬間清醒，動了動胳膊，想撐著身體下床，但他剛動一下，謝澄本來睡的香甜，這會兒顫著眼睛，已經有要蘇醒的跡象。
賀岑不得已放棄，輕輕躺回去，安撫著撫摸謝澄脊背，另隻手輕輕捂住他耳朵。
“他有家庭！！謝澄是私生子！當時你決定留下他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把關系斷幹淨，這事不能讓謝家知道！其他的我都可以幫你瞞著！幫你斷後！！”
“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公佈孩子？！把你消失五六年時間裡，生了一個孩子的事情公之於眾？？！娛樂圈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他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想用孩子逼謝至海離婚，白以清你賤不賤啊！”
賀岑只能聽到母親的尖銳咆哮，還有白阿姨低低的怒吼聲，至於白以清在說什麼，他聽不清。
白以清平時說話溫聲細語，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白阿姨這樣的去喊。
“哥哥……”
謝澄不知何時醒的，在黑夜中眨巴著眼睛，蹭著賀岑頸窩輕聲呢喃。
賀岑拍拍他。“不怕。”
外面兩人大概是吵紅了眼，出口的話刀刀傷人心。
這次賀岑聽清了。
“對！我就是賤！”
“你肯定賤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再賤！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說離婚，這種哄人的話也就只有你這種傻子信！你還騙我和他斷了關系！你自欺欺人！你明知道謝至海在外面還有別的情人，你還心甘情願跳進他給你編織的一個巨大陷阱！傻逼！”
這句話之後，整個空間徹底安靜下來，賀岑聽不到一點動靜，他怕兩人出什麼意外，湊到謝澄耳邊低聲囑咐：“躺好，不許亂動，等我回來。”
謝澄哼唧著不同意，被賀岑拍了下屁股震懾住。
他們曾經約定過，一旦賀岑動手打他，如果謝澄再不聽話，賀岑就不理他了。
這個方法屢試不爽，謝澄七寸穩穩掐在賀岑手中。
即便賀岑知道自己根本不會不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