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停靠的車，賀岑開啟車門把謝澄塞進後車座，他自己沒往駕駛座走，直接邁腿進車，坐在謝澄身邊。
賀岑低頭掏出手機，給小段發了條簡訊，全部做完後才沉默放下手機，沒人先說話，逼仄車內一時安靜。
須臾後，賀岑側頭去看謝澄，見他面向自己，雖然一直在沉默，但那雙眼睛彷佛會說話，只要對視，好像就能知道謝澄到底在想什麼。
賀岑從他眼中看到太多情緒，一一捕捉，一個不落。
“謝澄。”
賀岑低聲喚他。
謝澄瞳孔放大，與賀岑四目相對後忽地想起什麼，從一旁拿過一個小袋子，裡面東西少，一個是鬼臉面具，還有個大蘋果。
手指碰到面具的時候，謝澄手止不住僵硬，轉而又與身體較著勁，最後越過面具拿出蘋果。
賀岑坐在地上時蘋果也掉了，面具被摘下也順手放在地上，這些東西在那種情況下謝澄沒能注意到，是剛剛準備走，馬鴻飛順手撿起，塞進袋子裡遞給的謝澄。
蘋果又大又紅，謝澄捧到賀岑眼前。
“賀老師，您的蘋果。”
謝澄摸了摸蘋果身，唇角彎了彎，“蘋果沒摔壞。”而後他又想起，這個蘋果是因為自己才掉在地上的，輕聲補了句對不起。
賀岑即將出口的話硬是被‘賀老師’這個稱呼給堵了回去，遲疑半晌，賀岑拿過蘋果，再一番摸索確實沒有摔壞的地方，又送回謝澄手裡。
謝澄沒明白，盯著蘋果一怔。
賀岑：“本來就是給你的。”
“不過現在不能吃，回去洗洗。”
謝澄握著蘋果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動作是想揣兜裡，不過因為蘋果太大，他的兜放不下。
“謝謝賀……”謝澄說話時抬眼，就見賀岑忽的向自己傾身，僵住身子，賀岑已經越過他去拿另一邊裝著鬼臉的袋子。
賀岑拿到袋子，直接開啟車窗，仰手一扔，袋子延順拋物線弧度掉在兩米外的垃圾桶內。
關好車窗，賀岑坐回原位，看著謝澄還沒回神的模樣，抬手在謝澄面前打了個響指。
謝澄回了魂，聽到賀岑輕聲又鄭重對他說。
“對不起啊小澄。”
“剛才從馬導那裡出來，忘了自己臉上戴著面具，還是聖誕主題的那種，嚇到你了，對不起。”
謝澄囁嚅著唇，止不住搖頭。
賀岑就按著他頭頂，彎唇笑。
“搖頭幹什麼，道歉是我應該的。”
謝澄看著賀岑眼睛剛剛被他打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眼睛紅的比賀岑還明顯，“您的眼睛……”
賀岑：“真的沒事，現在已經沒感覺了，我也不騙你，可能會青幾天，但真的沒關系。”
一個需要拍戲的人，一個靠臉吃飯的人，對他說沒關系，對他這個始作俑者說沒關系。
謝澄鼻子不合時宜的發酸。
他還沒來得及主動收起淚意，就見賀岑說完之後斂起笑，面色一瞬變得認真，讓謝澄心底一慌。
賀岑：“這事翻篇，我們來算下一個賬。”
算賬。
哪個賬？
眼看著謝澄還一臉不明所以，賀岑簡直要被氣笑了。
兩人視線交織，沉默無言，謝澄有些受不住這沉重氣氛，下一秒就聽賀岑喚他名字。
“謝澄。”
謝澄嗯的一聲回應，眨了眼看賀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