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奶奶端著一碗餛飩過來，放在桌上眯眼對他們笑了笑，說另一碗餛飩馬上就來。
賀岑微笑點頭，傾身把那滾燙的瓷碗推到謝澄面前，又順手拿勺子遞過去。
“我從小學習就不太好，對演戲還挺感興趣的，高中的時候揹著父母出去試了戲，是個小網劇，男主角不是我，不過可能沾了點皮囊的光？”
說到這裡，賀岑笑了下，他的面龐比電視上看起來更加精緻，年輕的時候還只是皮相帥，隨著年齡增長，優質的骨相也在慢慢顯現。
謝澄不自覺看得出神，遙想這一幕，曾經還只是出現在夢裡。
“那導演可能看我長得挺不錯？讓我飾了一位啞巴帥哥，你別說，我的演技可能還真是隨了我媽，天生的。”
第二碗餛飩端來，賀岑又拿一個勺子，垂頭喝了口湯，他沒急著一次把話說完，相比於交代事情似的道來，他更傾向於平常之間的聊天。
賀岑性子不急，但他也不是閑人，試想一位三金影帝，陪著一個剛進劇組沒兩天且看似是剛認識的人聊天，還主動交代這麼多他以前的事，換做任何人都會深思，何況還是對情緒格外敏感的謝澄。
謝澄握著勺子，垂頭學著賀岑的樣子喝了口湯。
與其說謝澄看不出來。
不如說，是他壓根不敢多想。
“後來，我高中半退學狀態，為了演戲。”
賀岑張口吞下一個，慢慢嚼著吃，目光持續觀察謝澄沒什麼變化的表情，淡淡道：“從那時候起，我就算正式步入演藝生涯了，演了兩部青春偶像劇，爆了一部，有點小名氣，大學走的藝術。”
聽著賀岑慢慢說著他的經年往事，謝澄感覺混亂的腦袋開始平靜下來，躁鬱的同時，有一汪甘霖從頭淋到尾。
謝澄不知不覺間放下了勺子，他還一口沒吃，餛飩湯不斷向上漂浮熱水。
“大三的時候，我打算轉型。”
說到這裡，賀岑倏地一笑，但這笑容多少有些無奈。
“演了幾年偶像派，想轉型實力派，中途吧……算了，這個不提了，總之過程還算順利，之後的資源都很不錯。”
賀岑放下勺子，抬眸認真盯著謝澄，那目光充滿探究，又因為自身的演技被巧妙隱藏，撞似無意提起話題。
“今天這場打戲，我帥嗎？”
謝澄慢慢點頭，指尖顫了顫，後知後覺的摸到埋藏在面板下的倒刺，驀地一碰，刺的他發疼。
賀岑神色不變，挽起衣袖，露出手肘位置的一片紅，與此同時瞬間紅的，還有謝澄紅的不太明顯的眼尾。
“估計明天就青了。”賀岑慢條斯理把卷起衣袖放下，這次看向謝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輕聲說道：“演了這麼多年的戲，我其實挺喜歡打戲的，沒什麼特殊原因，單純覺得打戲拍的時候爽，看到成果時候更爽。”
“之前練習騎馬，拿著銀槍在馬背上練習，舞刀弄槍沒整明白，倒是摔下馬了，摔的右腿骨折。”
謝澄吸著鼻子，微垂下頭。
他知道，這些他全都知道。
“但我一點都不後悔，”賀岑頓了頓，“啊，我說的不後悔，不是摔下馬不後悔，這個還挺後悔的，畢竟一連躺了半個月，胖了3斤。”
圈內都很注重身材，賀岑也不例外，畢竟上鏡胖十斤並不是虛話。
賀岑：“不後悔是因為，練習騎馬，練習弄槍，還有各種武術，爭取到我的首部男主電影，也得到我的第一個影帝獎。”
賀岑：“為藝術獻身，這個過程滿足我，所以我很開心。”
他的語速放慢，像是在催眠。
“無論中途受到傷也好，或者是任何回味的痛苦，總之，最後贏家是我。”
謝澄瞳孔縮了縮，唇囁嚅著不自覺呢喃出聲：“贏家。”
賀岑點頭：“對，我是贏家。”
賀岑繼續吃著餛飩，一邊說：“我可不就是贏家麼，說實話，這一路走過來，我的路平坦順暢也沒什麼波折……”
一直沉默的謝澄這次倒是接話快，身體挺得筆直：“有，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