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鐘忙碌的時間裡,程危泠在網上查了查小鳥的品種。
——雪海燕。一種棲息在冰封之地的鳥類,築巢在險峻的山崖上,僅在夏天會遷徙到更為溫暖的大陸。
這種鳥在這個城市並不常見,至少程危泠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一次也沒有見過。
小鳥受傷的翅膀被伏鐘用碘伏消了毒,又用幾根棉簽固定住,然後將剪成小條的防水繃帶裹上去,還繫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剩下的羽毛經過溫水清洗梳理,變得幹淨而整潔。
這小東西好像完全不怕生,啾啾啾地叫著,老想從水盆裡爬到伏鐘身上。這種不安分的舉動被伏鐘很快鎮壓,小鳥被伏鐘的手指卡住翅膀根部,只得老老實實地把肚子露出來,由伏鐘清洗腹部的絨毛。
“我第一次看見鳥被洗澡,跟落湯雞似的。”
程危泠看了一會兒看樂了。像是感應到程危泠語調中的調笑意味,屈服了不到一分鐘的小鳥又開始尖叫掙紮起來。
“你別故意逗它,你小時候我也這樣給你洗澡。”
伏鐘將撲騰的小鳥按回去,無奈道。
“我小時候比它聽話多了好吧?!”
“啾!!!”
平白無故被濺了一身水,伏鐘伸手在小鳥頭上輕輕一彈,讓小家夥安靜下來,又抬頭看著旁邊這個幸災樂禍的大的,搖搖頭:“”跟一隻毛都沒長齊的鳥較什麼勁……”
伏鐘忙著收拾撿回來的小鳥,週日做晚飯的任務自然落到程危泠身上。所幸獨立生活了幾年的程危泠廚藝不錯,兩人一鳥解決晚飯後,便一起窩在客廳裡看電影。
洗了澡又烘幹了羽毛的小鳥變得更蓬鬆,也變得更活潑,一邊興奮地叫著,一邊靈活地在沙發上蹦來蹦去。
一部好好的文藝片被這個傻乎乎的小玩意兒鬧得氣氛全無,程危泠百無聊賴地摸出手機,恰好看到拉維發來的訊息。
“程,理學院的前任院長這週三會回來開講座,你要不要去聽?要去的話我一起預約了。”
“不去。”程危泠冷漠打字回複,“我一個搞工程的每天在實驗室累死,不想聽這種加重大腦負擔的講座。”
“這老院長可是傳奇人物,是從兵器工業轉的理學,聽說年輕的時候還上過戰場……”
“你想我陪你去就直說。”
“好嘛,好嘛,陪我去啦。”
“嗯。”
打字這一會兒功夫,小鳥已經爬到程危泠的肩膀上,頑皮的小東西站在程危泠耳邊,像個成精的哨子,發出“啾——”的一聲大叫。
這一聲尖叫震得程危泠左耳發麻,正要出手抓住罪魁禍首,小鳥卻已經靈活地跳回到伏鐘懷裡,睜著一雙黑豆眼,耀武揚威地看著程危泠。
把來龍去脈看在眼裡的伏鐘快要笑死,看程危泠有些生氣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
“你也很可愛。”
此刻,伏鐘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