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搖蒲扇的動作頓住,抬頭一看,嘴角的皺紋霎時舒展開來,眼睛笑得眯在一起,聲音親切:“青山回來了。”
說著,連忙站起身,將手中的蒲扇放在布馬紮上,繞過身前的一排藥爐,走到兩人面前。
沒等霍青山介紹,老人看向穿著一條米色燈芯絨連衣裙的女孩,笑著詢問道:“這就是呦呦吧?”
孟呦呦笑得很甜,清脆喊了聲:“姥姥好。”
“你們吃飯了嗎?姥姥去廚房給你倆做一點兒。”
霍青山伸手攔住老人,“不用了,我和呦呦在外面吃過午飯,才開車過來的。”
“這樣啊,青山那你先帶呦呦把行李放好,東邊的那間房是給呦呦住的,就在你房間隔壁,我昨天已經收拾出來了,你帶著呦呦先過去歇下腳,姥姥這裡還有病人的藥要熬,等一會再過去看你們。”
……
孟呦呦看見房間的床墊是席夢思的那一刻,徹底驚了,她透過門縫瞅了瞅庭院裡的老人,收回視線後又看向霍青山,驚歎道:“霍營長,你家不僅有四合院,居然連客房都用的席夢思?這也太奢侈了吧?”
緊接著又聲情並茂地控訴道:“我感覺我被你騙了,你之前跟我講你悲慘的童年經歷,我以為你家醫館不掙錢的!”
霍青山笑了,解釋道:“應該是姥姥知道你要來現買的,家裡應該只有這一個房間的床墊是席夢思。而且這哪是四合院,只是佈局有點像四合院罷了。”
“啊?”,孟呦呦懵了,“為什麼呀?”
霍青山將孟呦呦輕輕推到床邊坐下,“我跟姥姥說過你的基本情況,她可能覺得你是從首都來的,應該睡慣了席夢思,怕別的你會睡不習慣,所以就買了個。”
聽到這個回答,孟呦呦當即有些急眼了,“那你沒跟姥姥說,我都在部隊的硬板床上睡了半年了,你暗地裡揹著我給我營造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病人設!”
霍青山看著對面人的眼睛,問得格外誠懇:“當公主不好嗎?”
孟呦呦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沉默幾秒後,彆扭嘟囔了句:“也沒什麼不好的。”
霍青山也在床邊坐下,拉起她的一隻手,握在掌心裡摩挲,“呦呦,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去改變自己的習慣,你和我在一起,還是能像你以前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孟呦呦將臉偏到一邊,小聲咕噥了句:“可你一開始明明很討厭我,覺得我嬌氣。”
這是女孩埋藏在心底、遲到了近六個月的抱怨。
霍青山盯著女孩傲嬌的側臉,想了想,他這樣說:“我不得不承認我一開始對你的一些習慣和言行存在偏見,覺得這樣太過嬌氣和前衛,但那是因為我還不瞭解全部的你。
就像你一開始一定也會覺得我的性格太難相處,脾氣太兇。
但我還是喜歡上了這樣的你,你也喜歡上了有很多缺陷的我。”
他舉起掌心裡攥著的那隻手,送到唇邊吻了吻,“可我後來發現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就像你爸爸跟我說的……”,霍青山模仿起孟正平的語氣:“我們從小就把呦呦保護得很好,儘管周圍會有人說要是把女兒養得嬌滴滴的,吃穿都用最好的,什麼家務都不會做,以後長大了嫁人了,到了婆家會遭人嫌棄的。
但我不這麼想,我的女兒是上天賜予給我最珍貴的寶物,她值得被好好對待,我寵愛我的女兒是一回事,但並不代表我不會教她做人,不代表我的女兒沒教養、沒愛心、沒才華,我相信我教出來的女兒能配得上有人繼續這樣對待她。
如果說她以後談了戀愛,跟對方在一起之後,需要洗手作羹湯,需要忍氣吞聲委屈自己,不能再當公主了,那就給我孟正平滾一邊去。”
“我覺得你爸爸說得很對。於我而言,這輩子能夠遇到你,我很珍惜,他給我提供了一個愛你的範本,我想我以後都會時刻以他作為標杆來要求自己。
當然我並不是因為他這樣跟我說了,我才這樣想的,只是說如果要回答你現在的這個疑惑,我覺得你父親的那套說辭用在這裡剛剛好。”
“我之前好像從來沒給過你什麼承諾,那是因為我覺得承諾不是靠嘴巴說的,而是要靠行動去證明,但是現在想想,好像什麼都不說也不好。”男人伸出一隻手,輕輕掰過女孩的下巴,目光沉沉地投注在她臉上,一字一句鄭重道:“呦呦,跟我在一起,你可以一輩子做個公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會一直愛你,我永遠都不會要求你改變什麼。”
話音剛落,孟呦呦撲過來一把摟住男人的脖頸,臉埋進他的頸窩,嗔怪道:“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會說話了?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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