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松的嘴角勾起一道涼薄的淺弧,語氣卻聽著有幾分沉重:“喪子之痛,在所難免。”
李亞松走後,沒多久,又有人來敲江錚的門,這次開門後見著的是錢志虎。
錢志虎見門開啟,二話不說就要往裡走,江錚也沒攔,隨他進了,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還貼心地將門帶上了。
江錚率先開口,表明態度:“我不喝了,我真的不能再陪你喝了,昨天吐了一晚上。”
錢志虎揮揮手,嗓門粗厚:“我來找你不是為的喝酒,我是想跟你說,不管怎樣,你離李亞松遠一點?”
江錚故作不解,問:“為什麼?”
錢志虎短暫猶豫兩秒後,痛快道:“算了,兄弟一場,我就告訴你了,李亞松是溫驍的私生子,我姐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你跟他走太近不會有好下場,剩下的你自己決定,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啊。”
江錚繼續裝疑惑:“那我這不橫豎都是死嘛,他畢竟是溫先生的兒子,而溫先生又是這裡的一把手。”
錢志虎聽到這話,冷哼出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就憑他,沒有我姐,他能有今天?還敢在外面養情婦,他算個什麼東西。”
江錚沒接話,任由他繼續發洩:“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明面上溫驍是這裡的一把手,實際上我姐手上掌握的資源比他多得多,他要是一心一意對我姐也就罷了,那些東西給誰不是給呢?而且給了他,到最後也都是岑卿的,可誰能想到這人算不如天算,突然蹦出來個私生子就算了,岑卿也就……這麼沒了。之後呀,一切都難說。”
“我也只能跟你說到這裡了”,他拍了拍江錚的肩,提示道:“兄弟,有時候站好隊比什麼都重要!”
錢志虎說的這些和他們掌握的情況基本吻合,除了那個“多得多”。
錢家人終究還是小看了溫驍的本事,既然他能揹著錢雪養情婦,暗中給私生子安排身份,還光明正大地帶在身邊,這麼長時間才被發現,那他怎麼就不能再偷偷擴張點別的東西呢?
這個集制×、販×於一體的大型境外組織,最開始是由錢雪的第一任老公發家的,但錢雪在跟著那個男人的期間又看上了他身邊的一個小弟,也就是溫驍。
溫驍年輕時的長相稱得上一句翩翩公子,在底下一眾粗魯野蠻的男人堆裡,氣質很是脫俗,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
錢雪的丈夫在一次大型交易中,中了警方的圈套,由於反抗激烈,結果被當場被擊斃。
後來,在錢雪的有意扶持下,溫驍逐漸成為第二代老大,與此同時也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把錢志虎也送走後,江錚疲憊地躺在被子上,剛到這裡來沒幾天,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錢志虎又時不時因為心中不快頻繁找他拼酒,宿醉的頭痛感讓他無端煩躁起來。
雖是閉著眼睛的,但也不敢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間,又想起了在莊園的房間裡,每次徐鵬剛或是黃志強拱他喝酒後,回到房間,她總會幫他按摩,纖細手指探入他的髮間,她的指尖剛開始時往往會有些微涼,指腹移動時帶著一絲酥麻,撩動著他的神經。
但……女孩始終冷著一張臉。
一開始江錚以為她是按著按著手會酸,因而生了怨氣,但又不敢不按,想要討他歡心,刷點好感度,以防哪天她要是碰到什麼狀況,他還能念著這點好,出手相助。
於是江錚自以為很貼心地對她說:“累了就別按了,我沒非讓你幫我按。”
誰知,女孩冷冷道:“不累。”
江錚勾唇笑了:“那你為什麼一邊幫我按摩,臉上還總擺出一副想要捶死我的表情。”
楚瑤看他一眼,“你不尊重你我的勞動成果。”
此話一出,江錚瞬間懂了,她是指他腰上的傷。
剛剛從陽臺進來時忘了關門,這時有風吹進了房間,帶來微微涼意,相較於番州市而言,這裡的氣候更為溫暖。
江錚回憶著她的手法,拇指沿著眉骨向上推揉,用了些力,比她的力道要重上一些,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江錚似乎真的感覺疼痛感在慢慢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