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她擦乾淨的一隻腳塞進被子裡,又去擦另一隻,靜默幾秒,才開口道:“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跟你父親聊一聊。”
男人低著頭,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溫和,帶著撫平人心的效果:“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住在醫院好好養傷,不要想那麼多,至於其他的事都交給我解決。”
他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口吻鄭重:“呦呦,相信我,好嗎?”
孟呦呦撲過來一把抱住了男人,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嗯,我相信你。”
……
孟母拎著一袋橘子和一袋香蕉回來的時候,走到病房門口,就發現房門關得嚴嚴實實,屋內漆黑,沒有開燈。
孟母心下一驚,手搭上門把手卻發現根本擰不動,當下就更加慌了。
但……隱隱聽到房間裡傳來閨女的聲音,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心想:怎麼今天熄燈這麼早?
剛想出聲叫她把門開開,卻又驀地發覺這聲音似乎不太對勁……“嚶嚶嗚嗚的”。
胡舒蘭透過玻璃向房裡看去,室內烏漆抹黑一片,但窗簾沒拉,盯著裡面多看一會兒還是能依稀辨認出,傾灑而下的月光描摹出的兩個身形。
男人坐在床邊,女孩坐在他腿上,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正忘我地……接吻,吻得難捨難分。
意識到自己看見了什麼,胡舒蘭嚇得手上拎著的兩個水果袋子都差點沒抓穩,險些掉落在地。
……
孟正平上樓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太太站在四樓的樓梯口來回踱步,手裡拎著兩袋水果。
孟正平幾個大跨步上了臺階,“怎麼了?怎麼站在這兒呢,留呦呦一個人在病房。”
胡舒蘭沒好氣地回道:“你閨女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病房。”
孟正平幾乎是一瞬間就聽懂了她這話裡的意思,除了呦呦,病房裡還會有誰在,孟正平心裡門兒清,作勢拔腿就要過去,卻又被胡舒蘭攔了下來。
“怎麼了?你又要攔著我。那小子的家世我都告訴過你了,看在呦呦受傷住院的份上,這幾天我愣是忍著一句話沒說,就怕閨女不高興。
但這件事一直放任不管也不是一回事,時間越久,他倆感情越深,越拖越麻煩,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來得乾脆。”
胡舒蘭不好描述自己看見的那一幕,只能安撫道:“你先別激動,凡事想清楚了再去做,而且呦呦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們再關心她也得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孟正平嘆口氣,伸手接過了胡舒蘭手中的水果袋,繼續道:“我爸當年是做過對不起他們霍家的事,但就算要還債也該是我這個當兒子,當哥哥,當父親的去還。
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去。”
胡舒蘭猶猶豫豫:“可是我覺得呦呦那物件看著也不像是你說得那樣動機不純,我覺得他有可能是真心喜歡我們呦呦。”
“真心喜歡又如何,霍振邦當年也在我面前承諾過他會照顧好嫋嫋。
可是到頭來,我妹嫁過去的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他們霍家人都是怎麼對待她的?沒一個人把她當回事,嫋嫋又從來不會跟我們訴苦,總是一個人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況且就衝著他霍青山對嫋嫋的態度,為了示威,離家出走,幾年沒回霍家,外人都在傳是我妹逼走了霍家長孫,說的那些話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你說我該怎麼相信他是真心對待呦呦的?
總而言之,這件事我是一定要管,咱閨女以後倘若要恨我就讓她恨我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一股腦地往火坑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