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趟過來,是想當面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去我家……去楚家找我,可能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忽然之間人間蒸發了也沒人會在意。”
孟呦呦“嘁”了一聲,不可思議道:“楚瑤同志,你未免也太藐視組織的人員管理制度了吧。
人才如此緊缺的醫務室突然少了這麼一個技術過硬的青年骨幹,怎麼可能會沒人在意?
小李前幾天在車上的時候還跟我念叨呢,說他去醫務室打針,沒看見楚醫生很失望。”
還是楚瑤先發現霍青山提著東西進來了,兩人默契地裝作今天是第一次見,楚瑤向霍青山問好:“霍營長。”
霍青山朝人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買回來了?”孟呦呦笑意盈盈地出聲詢問道。
“嗯”,霍青山走向床邊,楚瑤及時讓出了過路,男人柔聲道:“路程有點遠,等久了吧?”
孟呦呦笑著搖搖腦袋:“還好。”並且很配合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不都說等得越久的東西通常會覺得更香,要是特別輕易就吃到了,反而叫人容易不珍惜。”
霍青山徑直走到床邊,拉出塞進床架下的椅子,坐了下來,將手中的袋子舉高晃了晃,“現在吃嗎?趁著新鮮,味道會更好點。”
孟呦呦偏過臉,一對烏黑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亂轉,嘴唇小幅度囁嚅:“有……人……在……呢!”聲音小到完全聽不清。
霍青山還是憑藉她的唇形才勉強識別出她嘴裡咕噥的話。
他也壓低聲音,笑問:“害羞?”
這段時間裡孟呦呦只能平躺,行動受限,一日三餐都是霍青山給她餵食。
孟呦呦聳聳鼻子,一臉的大義凜然,道:“當眾秀恩愛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咱們不要做這種人!”
楚瑤站在一旁,見著這一幕,忍不住被逗笑了,忽而又想起霍青山方才上樓前的叮囑,於是開口道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我下次休假再來看你。”
楚瑤走後,孟呦呦轉臉就責怪起了霍青山:“你剛剛怎麼不把椅子拿過去給客人坐,自己進來之後反倒一屁股坐了下來,你這樣她會覺得我們不歡迎她,也有可能是覺得自己打擾了我們,所以才在這裡沒說上兩句話就要離開。”
霍青山敞開塑膠袋口,頃刻間便有奶香味逸出,他將湯勺放進碗裡,一邊說:“那我下次注意。”
“還有還有,別人跟你問好,你怎麼也不笑一下,霍青山,你官味好重啊!”
“嗯。”
孟呦呦絮絮叨叨地說著,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一一應下,霍青山知道她想趁著藥效正盛的時間段儘量表現得活力一點,想讓他放心。
既然她想這樣做,那他就配合她的想法,這樣她才能如願以償。
吃完奶皮子,孟呦呦便睡下了,這是她一天下來為數不多的休憩時間——打完針後的最初兩三個小時。再往後止痛效果就沒那麼好,下一針還得捱到晚上八點呢。
霍青山看著女孩不經意間露出被角的半截手背,白皙的面板上微微泛著青紫,跨步走到床的另一邊,將消炎點滴的速度調低了一檔。
……
不知睡了多久,孟呦呦睜開眼,就看見男人一隻手肘撐在床頭櫃上,手握成拳抵在額側,正闔眼小息。
他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在睡覺也都身姿板正,腰背挺得筆直,活像個……模範三好學生?
孟呦呦被自己腦子裡突然冒出的“離譜比喻”給逗樂了,這人……不管見到誰都一副死橫死橫的硬脾氣,哪裡像是老師和領導會喜歡的樣子!
孟呦呦緩緩挪動腦袋,湊近了點距離去看他的臉龐,想要看得更仔細些。
醒著的時候,像個沒事人似的,怎麼反倒睡著了,眉頭卻還是皺在一起的呢?看起來兇巴巴的。
孟呦呦緩緩地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撫上他的眉心,想將那道結悄悄撫平。
作為她的愛人,她不需要他做銅牆鐵壁,更不需要頂天立地。孟呦呦真心希望她那肉體凡軀的愛人可以同她一起過著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做一對淹沒在芸芸眾生中最為庸俗的戀人。
沒有遠大抱負,沒有捨己為人,他只屬於她一個人,不屬於任何別的。
一個貪婪又自私的念頭,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將這樣的私慾訴諸於口,不會告訴他,更不會說給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聽。
她只會在見不著他的那些日子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他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地想,然後一覺醒來再用堅硬的殼將自己的心包裹起來,在光天化日之下,偽裝成一個像他一樣無所畏懼的勇士,一個看起來亮堂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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