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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樓梯也是實木做的,江錚是第一次來。這一層的物件陳設不多,但裝修不輸樓上,同樣的奢華貴氣。
頂燈氣派,將密不透風的地下室照得一覽無餘。
徐鵬剛眼皮依舊闔著,手中核桃不停,口吻隨意:“坐。”
沒有主語,這話也不知是衝誰說的。
江錚拉開椅子坐下,直視著對面的人,目光銳利,周身裹著寒意。
雙雙沉默了幾分鐘後,江錚選擇先發制人:“大哥,你什麼意思?”
沒有人說話,地下室裡只有核桃碰撞的清脆聲響。
“咔噠—咔噠—”
良久,“阿錚”,徐鵬剛緩緩睜開眼,對上對面逼人的視線,答案難得坦誠一次:“我懷疑你和黃志強兩個人之間有一個是警方的臥底,所以一起做了個測試。”
“那結果呢?”
徐鵬剛攤攤手,嘴角笑弧明顯:“養殖場附近有條子,比馮賢遠他們到得還要早,就藏在距離你們交易地點三四十米的飼料倉裡,但是黃志強那邊沒有。”
說這話時,語氣疏鬆平常,好像只是在陳述今天晚餐上不同風味的兩道菜品,眼睛越發彎起,笑眯眯地看向江錚。
江錚臉色未變,沉聲問:“所以,大哥的心裡是已經有結論了?”
徐鵬剛將手裡的核桃騰到另一隻手,然後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實擺在面前,你覺得……我還能怎麼想?
阿錚,難道你將交易地點不小心告訴過別人?”
他自問自答:“我覺得沒有,你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字音肯定。
說完這句就沒再說了,懶洋洋地向後仰靠在躺椅椅背上,順勢抻了個懶腰,才又繼續道:“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江錚不說話了。
徐鵬剛似笑非笑地端視著他,核桃早就交給了身旁人,一手拿著乾淨的白色手巾,細緻地擦拭著一把鋒利匕首,問:“阿錚,你沒有什麼要辯解的嗎?說出來,說不定我會相信呢?”
刃面光滑如鏡,一塵不染,反射吊燈的耀眼光芒,在江錚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過。
江錚眼底平靜無瀾,“既然大哥已經認定了我是內鬼,解釋也就毫無意義,阿錚百口莫辯。
當年和志虎一起從牢裡出來,他說讓我跟著你幹,我們在牢裡拜過拜子,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幾次脖子被架在刀口上,從沒抱怨過半句。”
錢志龍是徐鵬剛原名,和錢志虎是異卵雙胞胎,自錢志虎進去後,他就改名為徐鵬剛。
江錚自嘲地笑:“我江錚從來沒怕過死,只是沒想到,最後會落了個內鬼的罪名。”
徐鵬剛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既然你提到了志虎,那看在志虎的面子上,我就給你個痛快。”
徐鵬剛將匕首插進刀鞘裡,隨意地拋給身旁人,隨後朝著江錚身後方向若無其事地睨了眼。
稱不上毫無預兆,江錚感受到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住了他的後腦勺,管口觸感尖銳且清晰。
很可惜,他賭輸了,儘管他中途發現了端倪,緊急中止了抓捕行動,但一切為時已晚,不可逆轉。
徐鵬剛鋪下的大網太過精密,步步為營,自從他將帶有交易地址的情報傳出去的那一刻,此局已無破解之法。
結局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