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清晰地感受著她抱著的男人胸腔起伏了下,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氣後,腰腹部開始用力,背又挺直了些,才緩緩轉過身。
黃志強走近了,語氣不解:“就要走了嗎?”
江錚慢條斯理地牽了牽唇:“她喝多了,我帶她去隔壁休息一會兒,待會再過來。”
黃志強笑著調侃:“真沒想到阿錚平時看著一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原來私底下這麼憐香惜玉。”
江錚鬆開楚瑤的環抱,上前兩步,冷眸遊睇一圈後,掀起眼皮子瞅他,眸色凜冽。
這一眼無端看得黃志強脊背發寒。
男人垂首靠近,唇角微勾,笑得陰惻惻的:“強哥,中國有句古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頓了下,江錚笑意收斂,又道:“來日方長,又何必急於一時。”
“你說呢?強哥。”他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幽森。
字音落地,江錚沒空欣賞黃志強露怯的反應,轉身一把勾住楚瑤的肩闊步離開了。
黃志強僵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宴會廳門口。
他一再試探,無非就是想當眾揭露江錚受傷的事實,傷得重不重直接影響了徐鵬剛是否重用他的機率。
他算到了徐鵬剛已經按耐不住要啟動那個隱藏工廠,機不可失。
他也很清楚徐鵬剛有多欣賞江錚身上那股子不要命的拼勁。
那如果這一點優勢消失了呢?一個近期連下地都困難的人和廢人有什麼區別?他樂享其成。
但現下的這番對話,黃志強很清楚江錚是在警告他——他知道是誰在背後下的黑手。
……
房門一關,楚瑤攙著的那人立刻貼著門板癱滑下去。
楚瑤蹲下,連續拍打著他的臉,聲音急切:“你還好嗎?”
江錚撩起眼皮,眉心皺在一起,“別拍了,疼,人還沒死呢。”
您還知道疼啊?肆無忌憚喝酒的時候幹嘛去了呢?
楚瑤這時候也沒心思嗆他,自顧自拉開他的外套拉鍊,檢查起腰上的傷口。
不出所料,傷口裂了開來,紗布上滲了血,殷紅醒目。
楚瑤當機立斷一下坐在了地上,向上捲起旗袍的下襬,在江錚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從大腿上拆下一個綁著的小布袋。
裡面有止血繃帶和消毒用品。
江錚不禁點評道:“還挺聰明。”
楚瑤一刻也不敢耽擱,動作迅速地開啟小布袋,從裡面取出要用的東西,抽空回了句:“你以為就只有你有腦子。”
江錚被她嗆笑了:“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楚瑤手上有條不紊地拆著染血的紗布,冷聲提醒:“少說兩句話,省點力氣。”
……
黃志強陷在沙發裡,指尖夾著一根菸,燃了大半,也沒見他抽一口。
身側佇立著的年輕男人眼見著那一點猩紅距離指根越來越近,遲疑著彎腰出聲提醒:“強哥,煙快燒完了。”
黃志強睨了一眼,隨手一丟。
菸頭撞擊了下菸灰缸凸起的邊緣又彈開,落在了桌面上。
半分鐘後,黃志強勾了下手掌,年輕男人瞧見後,立刻走近兩步,躬身側耳,維持著這般姿勢聽完了示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