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冒昧打擾，您是這裡的院長嗎？”
林瑢箏斟酌著措辭，輕聲問著。
桌子前的人，依舊笑著，沒有正面回應，“姑娘，你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太好，是……生病了嗎？”
“您好，我們是……姜怡晗的朋友，想找您瞭解一下病情。我們也是剛聽說這件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可以幫忙做的。”
秦盛殷沒有再拿林瑢箏的感冒當藉口，走上前說明瞭來意。
面前的老人聞言，扶了扶眼鏡，細細地對著他們八個人端詳了一會兒，或許是覺得他們看起來並沒有惡意，才緩緩開口：“那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是她……在愛麗絲學院的朋友？”
任璟儀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們是她小學的同學，當時……她還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在梁醫生那裡聽說了這件事，他說小晗每天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同齡人能夠交流……所以拜託我們過來的。”
“哦……梁醫生啊。”老人顫顫巍巍地從桌子上的一摞檔案中，找出一份，翻開。
“上一次我見她，還是單純由壓力過大造成的抑鬱傾向。現在……已經是人格分裂的症狀了。確實……解鈴換需系鈴人啊。我只知道，在檢查中，她斷斷續續提到過愛麗絲學院。只是她又是個嘴嚴的孩子，有什麼委屈，都自己扛著。如果有你們這樣的同齡人多交流，應該也是好事。但是一定注意，不能再刺激她了，她最近的發病頻率是越來越頻繁了。”
林汀點點頭，“您剛剛說的，解鈴還需系鈴人，是不是如果能瞭解她之前經歷了什麼，就能對症下藥地幫她了？”
“按理說，確實如此。之前，梁醫生也想辦法去愛麗絲學院瞭解過。只是時間太久了，那裡的一切都變了，同學都畢業多久了，老師也都大面積的換過了，難找啊。”
林瑢箏稍作沉思，繼續問道，“那……關於她的人格分裂，有什麼治療的方案嗎？是想辦法讓他們共存……還是去掉那些留下主體？”
可能是沒有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那老人眼中難掩驚訝，“關於治療方案……確實就是這兩種思路，只是……以她現在的情況，她的精神和精力，已經很難支援身體裡那些人共存了。只是，如果貿然將他們剝離，也怕主體承受不了……所以，治療才難有進展。”
方嘉嶼張了張嘴，正打算繼續問些什麼，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楊院長？這邊有個病人的治療方案，需要您過去共同商討一下。”
“唉，我馬上就來，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些事，請回吧，有什麼問題後續我們再溝通。”
就這樣，幾個人識趣地轉身離開，林瑢箏走在最後，就在大家都邁出了門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對著面前的人說道，“您知道嗎？姜怡晗心裡的救贖，有一個人，叫嚴佳。”
說完，她笑了笑，走出了門，在關門的一瞬間，看到了楊佳眼中晶瑩的淚花。
懷揣著滿滿資訊的幾個人，就這麼沉默著走進了電梯。
還是辛婕忍不住先開口問道，“箏箏，你剛剛回頭，跟她說了什麼呀？”
林瑢箏眼神清澈，笑了笑，“沒什麼，我問她是怎麼看出我生病的。”
“這樣，仔細看，其實你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感冒好些了嗎？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啊。”
林瑢箏笑著應下，電梯已經到達了二樓，一出電梯，外面還是熟悉的黑。
幾個人約定了明天早上早飯後在護士站見面，就各自回到了病房。
回到房間，林瑢箏還是直奔洗手間，這……就是喝多了水的代價嗎？
所以，當她剛從裡面出來，看到秦盛殷又給她冷了一杯水在桌子上的時候，真的是絕望得眼前一黑。今天一天喝的水，真的是她這個喝水困難戶以往兩三天的量了。
“秦老師……一天喝這麼多水，就是您保持面板狀態和身材的秘訣嗎？”
正準備去洗漱的秦盛殷聽了，在原地站定，笑著回答，“我就當是你誇我了，沒關系，只要你也多喝水，少喝飲料，多鍛煉，飲食健康，也可以的。”
“……那，其實也，不用了，哈哈，您還是先去洗漱吧。”
林瑢箏在心裡默默吐槽了幾句，就坐下來思考今天晚上所得的線索。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們大概是要處理完，姜怡晗身體裡的幾個人格，就可以出醫院了。出去醫院回到愛麗絲學院，調查事情的真相，解開心結，就可以結束這個密室了。
思路還是很清晰的，但是實踐起來，確實也有很多問題。
等秦盛殷洗漱完出來，看到的，就是坐在那兒昏昏欲睡的林瑢箏。
“林瑢箏，去床上睡？”
盡管秦盛殷的聲音已經盡可能輕柔，林瑢箏還是被嚇得身體猛地縮了一下。
看清面前的人是秦盛殷後，她的眼神逐漸清澈，甚至帶了一絲絲狡黠。她悄悄靠近，縮短了兩個人的距離，幾乎在秦盛殷耳邊說。
“秦老師……想不想去……夜探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