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走過來的方向,紀嘉譽若有所思地問:“你走樓梯下來的?有碰見什麼人嗎?”
他是想試探一下李棠梨有沒有看見那個和他舅舅抱在一起的女人。
卻不知道,這個人恰好近在眼前。
心裡有鬼的李棠梨擠出一抹疑惑的笑:“沒有啊。”
不知道就算了,本來紀嘉譽也沒抱多少希望。
宴會散場後,李棠梨回到公寓。
屋裡黑黝黝的,空無一人。明明只是少了顧峙一個人,但她卻覺得空曠了不少。
整晚上都踩著高跟鞋,她先坐在沙發上歇了片刻,目光觸及電視,又回憶起昨天和顧峙窩在一塊看電影的情形。
顧峙選了一部含有驚悚元素的懸疑片。她膽子小,看得身上發毛,總是扯起薄毯遮住眼睛,慢慢地就蜷縮在了顧峙身邊,想看又不敢看。
顧峙時不時瞟她一眼,覺得好笑,幹脆把人抱過來,最後李棠梨是在他腿上看完的。
思及他,李棠梨扯過一個抱枕,臉靠在松軟的抱枕上,心神不屬。
發現自己晚上偷跑出來,顧峙初始情緒顯然有些失控,但還是選擇在紀嘉譽面前掩蓋了過去。
李棠梨歪著頭,她也不想總是這麼委屈他。
說起這個進退兩難的任務,李棠梨目前每天機械性地跟紀嘉譽發去固定的三四條訊息,早安晚安,吃飯了嗎,和背單詞打卡似的。
面對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以及她和顧峙越來越親密的關系,系統卻仍然保持沉默,它無聲無息,像是徹底放棄了她。
既不通知任務失敗,也不約束任務者的行徑,看情形,難道是懶得管她,要她在這個位面自生自滅嗎?如果不能離開的話,那她和顧峙……
思慮繁多,系統宛如一個神秘的謎團,令她無從下手。
她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主動和顧峙說了一聲自己已經到家了。
顧峙下了飛機,才看到李棠梨發來的訊息。看到她的訊息,一直患得患失的心才安了下來。李棠梨選擇了他。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在樓道裡說話時那麼豁達。特別是出差的這兩天。
他不能把李棠梨逼得太緊,怕起了反作用。可那場宴會加劇了他本來就疑神疑鬼的傾向,顧峙真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時時刻刻都不離身。
只要有一刻看不到她,顧峙就會産生焦躁的聯想——她是不是又去找紀嘉譽了?抑或是任何其他男人?
顧峙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李棠梨手機一震。
顧峙:[頭有點暈。]
李棠梨:[是喝醉了嗎?]
顧峙:[喝了一點,剛回酒店]
顧峙:[圖片]
他發來照片,是一張酒店對鏡的自拍。
似乎是不經意拍下的,照片有些糊。
男人穿著黑色的高領打底衫,正對著酒店的鏡子,撐著臺面的那隻手臂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
衣服緊貼在平坦的腰腹上,勾勒出隱約的腹肌形狀。
顧峙臉色略有些泛紅,那雙深灰色的眼睛穿過照片,直直看向她。
看著看著,李棠梨忽然臉上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