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突地一跳,她扭過頭,見顧峙定定注視著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醒了。
他看到了嗎?
李棠梨掩飾地說:“看了一眼時間,要起來麼?”
他半撐起身:“嗯。”
走之前,李棠梨正頭疼該怎麼說這碼事。她還沒回紀嘉譽,糾結半天,就是無法跟顧峙說出口。
然而,今天幸運女神慷慨地眷顧了她。
顧峙一邊對鏡整理那條新領帶,一邊對她說:“我這兩天出差,今晚九點的飛機,就不回家了。後天上午回來。”
李棠梨驚詫地抬起頭,這麼巧?
慶幸顧峙沒看見她這副神色,不然保準露餡。
她趕緊道:“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顧峙叮囑:“我會給你報備行程,你也需要跟我說,聽到了嗎?”
“知道了。”
實際上,李棠梨從來沒要求過顧峙晚上出去應酬需要給她報備——畢竟紀嘉譽從來就不,因而她完全不具備這種意識。
是顧峙主動這麼做的。週三晚上他不在公寓,飯桌上給她打電話、發影片,非常自覺。
不過,顧峙好像沒意識到,他明顯越俎代庖了。
報備查崗,都是正經男女朋友才有的權利。人家是為了減少猜疑才這麼幹的,你猜這麼大費周章是在猜疑誰?
顧峙又是什麼身份?可以這麼說,報備防的就是他這種情況。
但凡紀嘉譽上點心,他倆同居的事兒瞞不到現在,顧峙也不可能成功躋身其中。
出了休息室,李棠梨把習題冊裝進書包,打了聲招呼就要走。她往常待的時間也不久,所以舉止不算異常。
可顧峙卻叫住了她:“等等。”
腳步一頓,她心中打起鼓,難道被看出來了?
“急什麼?外套沒拿。”
顧峙披到她肩頭。
“忘記了,謝謝。”
李棠梨出了辦公室,才如釋重負。
其實,就算她跟顧峙吐露實情,他估計也會不阻攔。可一想到他可能的反應,李棠梨就有些於心不忍。
她算盤打得極好,今晚直接去參加宴會,再偷偷回來。反正顧峙出差,不會知道的。
關望津調侃:“顧總,今天這領帶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顧峙靠在欄杆上,輕晃了晃酒杯:“是麼?”
關望津點頭,一本正經地說:“以前是悶騷,現在是明騷。”
“你才騷。”顧峙心情好,沒和他計較:“她送我的。”
“喲,怪不得這麼稀罕。”關望津眼睛珠子往下一轉,更不得了:“戒指都換位置了,有情況?”
顧峙原先戴的是一枚尾戒。
前幾年,他被媒體不停地揣測婚育狀況,身邊也層出不窮地冒出許多熱心腸的人想為他牽線搭橋。
甚至連顧淑鳳都開始在他耳邊唸叨,實在不厭其煩,才戴上了尾戒。
藉此來宣告他是獨身主義者,對婚姻毫無興趣,別來煩他。
而現在,那枚素戒低調而坦然地出現在他的中指上——寓意是熱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