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梨捂著側頸,宛如木頭似的戳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慌亂得魂兒都快飛走了。
忽然,一隻大手貼上她的後腰,溫和地安撫了她兩下,穩穩牽住了她懸在半空中的思緒。
她稍稍冷靜下來:“語琴姐還在裡面。我不太舒服,顧先生就和我先出來了。”
紀嘉譽還不死心,指出別扭的地方:“舅舅,你怎麼和她們兩個人泡私湯?”
顧峙冷笑:“我不去,難道還指望你進去看護你小姨嗎?”
他面色一寒,不知道在他手下挨過幾頓打的紀嘉譽就噤聲閉嘴,不多打聽了。
再說下去,他怕顧峙強令他這兩天必須陪著顧語琴,那還有什麼意思?耽誤他玩,還不如呆在家裡。
於是,紀嘉譽聰明地轉移話題,重新望向一直捂著脖子的李棠梨:“是脖子不舒服?”
李棠梨啟唇,聲音頓了頓——顧峙輕輕捏了她一下。
那隻手自從扶上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放下來。
因為顧峙動作幅度小,兩個人的身形又正好交錯著,他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即使在紀嘉譽眼皮子底下摸他女朋友的腰,也臉不紅心不跳,而他本人對此毫無所察。
刺激的電流沿著脊柱躥上來,李棠梨握緊了冰涼的牛奶瓶,強忍著酥麻感:“對,剛剛扭了一下,有點像落枕。”
“需要去看醫生嗎?”
“不礙事的,應該就是別住筋了。”
紀嘉譽放下疑心,又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就動身進浴池了。
直到看著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後,李棠梨才放下手。
之所以捂住,不是因為扭到了,而是她潔白的側頸有一抹硬幣大的吻痕,還有淺淺的牙印,都覆在她脖子的小痣上。
紀嘉譽要是第一眼就望見,那就不用多費口舌,舅甥兩人直接開始自由搏擊就好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顧峙真是喜歡得厲害,才會這麼痴迷地吮吸、磨咬,執著於留下他的痕跡。
李棠梨羞惱地開啟顧峙還放在她腰後的手,難以啟齒道:“你怎麼能那樣?”
“怕什麼?”顧峙哼了一聲,盯著她脖子上的狼藉:“發現了就和他分手。”
李棠梨心絃一動,被親吻麻痺的神經終於從這兩日的心猿意馬中清醒過來。只要她和顧峙單獨待在一起,事情就無可避免地走向失控,一錯再錯。
無言等到顧語琴出來,李棠梨下意識想擋一下吻痕。但思及顧語琴或許早就已經看見,索性破罐子破摔,沒去管了。
月明星稀的夜晚,房間熄了燈,地上一片銀輝,靜得唯有呼吸聲。兩個人躺在床上,都心知肚明對方沒有入睡。
雖然顧語琴貼心地沒有主動挑起這個話題,但她肯定多少知曉了她和顧峙之間的關系。
明天下午就要離開這裡了。李棠梨心緒紊亂,她翻了一個身,猶豫再三,才低聲問:“語琴姐,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
顧語琴似乎就等著她開口。她話音剛落,對面的床立刻響了一下。身下一沉,她攜著抱枕擠上來了。
“沒關系的呀。”她拉住李棠梨的手,語調甜蜜:“這怎麼能怪你?小魚這個人太難相處了,對你也不好。喜歡上比他好的人,只是人的本能而已。我哥是很好的人。”
李棠梨從來沒跟朋友吐訴過類似的情感問題,她半坐起來,羞訥地說:“可他是紀嘉譽的舅舅,我覺得……”
而且,她還有一個意義不明的任務要完成。
“那又怎麼樣?你為什麼總為別人著想?”顧語琴的聲音好似海妖,她湊過去,誘惑她開啟潘多拉魔盒。
她說:“只要你幸福就好,誰痛苦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