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雖然就擱在她的大腿上,但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李棠梨的心思整個被顧峙吸引走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帶理不理地聽著紀嘉譽的道歉。
紀嘉譽又問:“所以,你不怪我了?”
聽見外甥蹩腳的試探,顧峙扯了扯嘴角。
但馬上,他聽到李棠梨說:“嗯,不怪你。”唇線又抻直了。
放下電話後,顧峙涼涼地問:“就這麼原諒他了?”
他倒是還興師問罪上了。
想起他打電話時故意使壞,軟柿子一個的李棠梨忍無可忍:“你怎麼好意思說?”
“為什麼不好意思?”
顧峙臉上沒什麼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剛才沒有撒謊嗎?說在家,其實是和他舅舅半夜待在一起,壞孩子。”
他的聲音很輕,像附在她耳邊,說一些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李棠梨不自覺地捏著手下的床單,他話音剛落,宛若有鬼掐腳脖子,她霍地站起來。
不能再待了。她的直覺告訴她,再待下去,他會不管不顧地捅破窗戶紙,再摳進那個小孔,撕開這層心照不宣的偽裝。
她自己也清楚早晚要出事,但能拖多久是多久,至少不要在今晚戳穿。
她忙亂地走到門口,與他拉開距離:“顧先生,我有點累了。”
顧峙頓了頓,望了她一眼,沒再緊逼她。
“還記得客房在哪兒嗎?”
“記得的。”
女孩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極了小雞啄米。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搭在門把上,生怕他親自領著她過去。
開啟門,李棠梨聽見身後人叮囑:“回去記得洗個熱水澡,早點睡,晚安。”
又恢複成一派溫文爾雅的樣子了。
她的嘴張了張,只吐出來兩個字:“晚安。”
她走後,顧峙坐到了床沿上。床單被她搓揉得泛起褶,他慢慢撫平了它。
由於及時喝了感冒藥,所以第二天醒來,李棠梨居然沒有什麼不適。
洗漱時,昨晚的一幕幕記憶猶新,她既震驚又疑惑,搞不懂為什麼顧峙會對她生出不一樣的心思。
她照著鏡子,仔細端詳著自己,左瞧右瞧,實在看不出有哪裡吸引人。更何況,他還是紀嘉譽的舅舅……
但現在不是細想的時機,她盤算該怎麼盡快離開這裡。
可李棠梨很快意識到這是徒勞的。即使當前設法離開這棟別墅,但回到公寓裡,不還是要每天和顧峙抬頭不見低頭見嗎?
前後的退路都堵死了。她粘在了顧峙這些日子裡精心編織的蛛網上,脫身不能。
正憂心忡忡,門被叩響,來人是上回給她送耳環的那位阿姨。雖然看出她在壓制,但神情依然很訝異。
她今早被顧總臨時叫來,手裡捧著他交代的兩身衣服,說是讓客房的李小姐選好後幫忙穿上。
她才五十歲出頭,還不至於老眼昏花。這位李小姐……不應該是紀少爺的女朋友嗎?
為什麼顧總會給她送衣服?
李棠梨低下頭,兩身裙子,分別一白一粉。色彩明麗,剪裁利落高階。每一套還精心搭配了耳環、項鏈等配飾。
她好歹跟了紀嘉譽幾個月,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翻到隱藏在衣領下的ogo,她立時反應過來,這兩身衣服沒有幾萬塊錢恐怕打不住。
再加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李棠梨如同碰到燙手山芋,猛地移開了手。
她搖搖頭:“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麻煩您和他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