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醜?”他的衣服下擺被揪出一個小球,“唔、唔馬上、換……”
“不用,都一樣。”
“也、也是嗬啊……”他垂下臉,聲音自卑低落。
“你可以自己刮鬍子和吹頭發?”她胡亂問了一句。
“可、可以啊,電、電動的……”
“哦。”她隨口應了句。
出門前他又戴上了口罩,雲笙有一瞬間想阻止,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吃過晚餐,等電梯的時候看到滾動的宣傳海報,原來今晚在酒店私人沙灘有一場手碟療愈音樂會。
顯然嘉嶼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落點,抬頭仰望她,輕聲道:“好像、咿咿、已經開啊、始了,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啊……”
“你怎麼知道我想去?”
“你、喜歡、手碟,學、學了很久,噠噠啊、大學、藝術節呃呃、還嗶啊、表演過……”他低下頭。
電梯到了,嘉嶼正要一個人進去,卻被雲笙攔住了。
“你、你幹嘛?”嘉嶼不解地看向他。
她挑釁地俯視他:“我猜你沒有把話說完,其實你記得的不只是那些,還有我和嘉峻的空靈鼓合作,還有我們去樹林露營那次,我握著他的手一起彈奏手碟,對吧?”
“我、記得、又、有什麼、關啊系……”
“是和你沒關系。”她說,“但我今天不想一個人去聽演奏。”
他抬眸,眼裡含著難以置信的淚水。
“可唔唔……”一顆眼淚落到了他的口罩上。
“電梯來了!”雲笙走了進去,冷著臉按住門等他的輪椅進入。
沙灘上的手碟音樂會已經開始了。這片海灘是日出的方向,看不到日落,但暮色依舊令人沉醉,已經過了太陽西墜的時刻,海水是帶著柔光的粉藍色。
人群聚集的地方,手碟聲悠揚流淌。浪聲相和、海鳥為伴,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的手碟演奏者坐在岸邊礁石上,四手飛揚,畫面極其美好,音色更是美妙。
許是見到嘉嶼的輪椅,大多數客人還是很有素質地讓開了一條道,讓嘉嶼和雲笙得以在前排欣賞這場音樂會。來沙灘前嘉嶼已經換上了酒店提供的沙灘輪椅,見他自己推得吃力,雲笙難得好心情地幫忙推,搞得他一臉受寵若驚。
演奏結束前,表演者提議在場的觀眾有沒有興趣參與到即興創作裡,與音樂家和奏一曲。
嘉嶼下意識地看了雲笙一眼,卻也不敢說話。
“你想我去?”她問。
他搖頭,又點頭。
雲笙跨前一步,大大方方地來到了原本女演奏者的手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