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看著他的輪椅劃進浴室,莫名奇妙地開始在腦海中確認自己剛才使用浴室的過程中有沒有留下什麼安全隱患。
她甚至下意識地走到浴室門邊,還差點敲門,問他是否需要幫忙。
也許是磨砂玻璃上的人影引起了嘉嶼的注意,她聽到他磕磕巴巴地問:“歟啊、雲笙你、有、有事嗎?”
她垂下手,捏緊了拳頭:“沒事。我好像落了點東西在裡面,也不急用,晚點再進去拿吧。”
她聽到他應了一聲,然後是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她躺回了自己的床,又過了挺久,才聽見花灑噴出的水聲。
閉上眼,她並未睡著,只是意識漸漸朦朧。過了不知多久,隱約聽見水聲停了,她張開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鐘,剛才入睡前她無意間看過一眼刻盤,居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浴室門開啟的一瞬,她慌忙背轉身,不想和嘉嶼正面相對。
“雲、笙?”他輕輕喚了她一聲,間他沒有回應,便也沒有再說話。
浴室的燈暗了,房間裡只留下一盞床頭小燈的光。
雲笙聽到他從輪椅轉移到床上的聲音,很輕。
很快,床頭燈也滅了。
黑暗中,她聽到他近乎氣聲的一句:“晚、安。”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她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輾轉反側,也沒有聽到嘉嶼在床上有任何動靜。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睡夢中不知何時已經翻過身,正面朝著嘉嶼的床。
但她沒有看到嘉嶼的臉,準確說,是他大半個身體都被好幾個厚厚的枕頭擺成一排遮擋住了。
顯而易見,他是為她特意這樣擺的。
夜光時鐘上的表盤提醒著她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她闔上眼,再一次睡了過去。
早晨九點醒來時,嘉嶼已不在房間內。昨晚在床沿擺放的一排枕頭也被放回了床頭。
她下意識地拿起手機,回神發現自己竟是想打給嘉嶼問他人在哪兒的時候,又把手機扔下了。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她感覺有點餓了。
之前也沒問過池家人平時一般幾點吃早餐,不過也無所謂,大不了她可以自己隨便做一點或者出去吃。總之,先下樓再說。
一進餐廳就有一個長圓臉龐盤著發的中年女傭過來打招呼:“早,雲小姐!你現在要吃早餐嗎?”
“早,安姐,請給我一份早餐。”雲笙記得以前聽過嘉峻稱呼她,便叫住她問道,“對了,安姐,嘉……家裡其他人呢?”
“他們都吃過了。老闆和大少去公司上班,老太太回了房間,太太約了人出門逛街。嶼少上樓後沒和你在一起嗎?”
雲笙想了想,道:“他大概怕吵醒我,就去了書房。”
“也是呢,嶼少也讓我們不要叫醒你,讓你睡到自然醒再下來,什麼時候想吃東西再吩咐我們現做。”安姐接著問,“那雲小姐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都可以,簡單一點快一點的就好。”昨天她其實沒有吃多少東西,這會早餓了。
安姐隨即去廚房轉發吩咐,過了一會,端出了溏心煎蛋、香煎培根配烤得熱熱的吐司片,飲料是鮮榨的橙汁,外加一盤油醋汁調配的蔬菜沙拉。
安姐說:“這些都是按照雲小姐你的口味準備的。如果不喜歡或者還要吃些什麼,我讓廚房再準備。”
“可以了,謝謝。”她吃了幾口沙拉,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道,“你說是按我的口味準備的?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