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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這點可不夠 “你後……唔啊、悔、答啊……
嘉嶼的耳垂捏在手裡很薄,他的耳朵形狀很秀氣,卻並不是福澤深厚的長相。
雲笙不知怎的想起老一輩的說法:不管是巧合還是什麼,他這個人的確命不太好。
她湊近他,鼻尖幾乎擦上他的耳廓,她感覺得到一股溫熱,他那裡的面板在發燙。
“看來你的耳朵挺想聽的。”她低語道。
“呃呃、嗬啊……”他的喉嚨裡發出喑啞的喘息,脖子不太靈活地扭動了兩下,將頭偏過些,可耳上的血色卻更向周圍蔓延。
雲笙的手自他的耳垂遊移,慢慢滑向他不自覺微張的雙唇。他如臨大敵,脖子緊張搖晃起來,連帶著舌肌失控,和嘴巴一起歪向了左邊。一小滴涎水從他唇角的豁口處滴到了下巴上,雖然不明顯,卻足以擊碎一個殘障自卑的男人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雲笙太瞭解他,完全沒放過傷口撒鹽的機會,輕蔑地笑著,用手指尖勾了勾他下巴上那一小坨濕亮的地方。
“你覺得,面對這樣的未婚夫,我該怎麼想?我會怎麼想?”她故意緊緊盯住他,看他笨拙遲緩地抬起手,用關節扭曲內扣的腕子擦拭自己的嘴角,帶著奚落的笑意繼續追問,“你不清楚自己什麼樣嗎?非得要我告訴你?”
“唔、嗯嗯、我知……殘啊唔唔、弗、弗……”他竟連一個“殘廢”的“廢”字都一時口肌緊張發不出,只徒然地從唇齒間吐出一些氣息,這讓他的臉色更加挫敗,最終認命般合上眼,原本抬高的手失了力道,重重地打在輪椅扶手上。
嘉嶼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牙關猛然一鬆,積存於舌下的一坨口水掉落到衣領下方,他本能地吸了一下,試圖阻止自己變得更狼狽,卻反倒被吸進來的冷氣嗆到劇烈咳嗽。
“咳咳咳……”他的雙手胡亂在胸前揮擋了一下,也不知本意是要擋住噴出的氣息還是遮掩衣服上難堪的痕跡,但最終只是徒勞地垂了下來。他只得弓起了背脊,把頭盡量壓低,卻被雲笙捏住了下巴並強行抬起,逼使他與她四目相對:
“池嘉嶼,我不愛你、永遠也不可能愛你!所以你得想好了——真想娶我?”
“雲小姐,你饒了嶼少吧……”一旁的小鄭顯然看不過眼、忍不住要勸,卻被嘉嶼抬手輕輕碰了碰,搖頭阻止。
他的腦袋晃晃悠悠地看向雲笙,眼圈漸紅,唇珠努動了半天才張口道,“你後……唔啊、悔、答啊、應了?”他的睫毛眨了又眨,最終視線落在自己蜷縮的雙手上,一大顆淚隨後掉落在他的虎口處。
“沒有。畢竟你也不是一無是處,不過……”雲笙從包裡掏出昨天他給她的銀行卡,強塞進他的指縫間,哂笑道,“這點可不夠。”隨即抬腳坐進車裡。
隔著車窗,她看到嘉嶼抬起了頭,朝著她的方向微微搖手。
——他的臉上竟是如釋重負般笑著的。
下午休息一陣過後,嘉嶼按照慣例去了健身房。複健並不能使他真正康複,但保持良好的健身習慣,至少可以讓他的肌肉不那麼僵硬,骨骼也減少變形。這些年,藥物的作用越來越差,健身成了唯一有效緩解肌張力的方法。他也一直都很自律。
他身體特殊,並不是所有健身器材都適用,再者去公共健身房容易引起周遭議論,他的自尊心和池家的威望面子都不便讓他出入外面的健身設施。所以自從他搬回池家大宅後,父親就為他在自家的地下室量身打造了一間健身房,一開始還配備了專業的教練和複健師,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更好地學會掌控自己殘障的身體,才在他的要求下將專業人員在日常鍛煉中撤去,只有每週一次的定期康複訓練時由複健師陪同。
隨著年紀增長,他越來越明白殘障對他生活的影響,因為時常失去尊嚴,反而令他的自尊心變得更強。小時候洗澡如廁穿衣對他都很困難,等進入青春期,他開始抗拒讓別人打理他的身體si處,在藥物和訓練的幫助下,漸漸學會了自己料理這些基本卻必要的瑣事。臂力可以鍛煉、浴缸和坐便器都可以改造;為了穿脫方便,他通常只會選袖口、領口寬大的衣服和帶松緊帶的寬松褲子。一般的情況下,他真正需要麻煩人的地方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