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霍璟承在他小心護著的花束上瞥了眼，並未計較，也未放在心上，說了聲“沒事”便接著往電梯口去。
那男生鬆了口氣，接著往長廊盡頭的方向跑去。
霍璟承和何牧、任橫幾人等的電梯和這邊的弧形長廊在同一側，等電梯的時候，何牧回頭往剛才那男生離開的方向看了眼。
這一看不要緊。
當看清那男生抱著花停在落地窗前的顧清禾面前、並靦腆緊張地將花遞向她那邊表白時，何牧眼睛頃刻間瞪大。
他驚訝得說話都有點吞吞吐吐。
指著那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太、太太？”
任橫正在看商談期間記錄的要點，冷不丁聽到何牧這一句，他狐疑轉頭過來看。
任橫看過來時，不放心霍知弈正點開監控看大廳畫面的霍璟承也同步抬起眼皮往何牧指著的方向看去。
而先是驚訝自家太太這麼巧出現在‘江錦’會所、後親眼看到太太被別人表白的何牧在話音落、霍璟承掀眸看過來時，忽然反應過來眼下這是一種什麼情況。
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下意識地想收回剛才那句話，再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擋去他們霍總面前，避免這一幕被他們霍總看到。
可出口的話收不回來，他們霍總也已經看過去。
何牧呼吸緊繃，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甚至都不敢再往落地窗那邊瞧，僵著身板站在原地，戰戰兢兢地小聲詢問：
“霍、霍總，需不需要我去……去處理一下？”
顧清禾剛和沈南枝掛了電話，還沒抬步回包廂，一轉身就看到一大束花懟過來，她自己也懵了一下。
直到面前的學生會會長撓著頭、有些緊張拘束地表白：
“清禾，我喜歡你，我們能不能有個機會交往試試看？”
電梯口到落地窗之間隔的距離有些遠，聽不到那邊說的話。
但盡管聽不到，同步低頭不敢多看自家霍總私事的兩位人精秘書也能猜的出來那男生是在跟他們太太說什麼。
電梯區瞬間靜下來。
何牧大氣都不敢喘，不知是他太緊張，還是錯覺，在這種度秒如年的煎熬中，他甚至覺得空氣都凝固了般，稀薄凝滯得讓人喘不過來氣。
直達電梯顯示屏的數字從三樓一路升到當前樓層的十二。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的聲音就像被放大無數倍一樣，在這種靜得讓人戰慄的環境中如同一道驚雷炸在耳邊。
他悄悄抬了抬眼皮，想看看自家霍總是什麼神情。
但在他這個角度，極小幅度的上撩眼皮，只能勉強看到霍璟承冷沉鋒利的下頜，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
霍璟承凝眸看向顧清禾那邊，並未理會心思各異的何牧和任橫。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告白應該都會準備很長的告白語，至少，在這將近七八秒的時間內，那男生維持著遞花的動作，一直在說著什麼。
電梯門開啟，霍璟承沒多停留。
握著手機收回目光，神色上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緒，哪怕只是細微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回何牧剛才那個問題，踏進電梯之後，只冷漠給了何牧三個字：
“回錦庭。”
何牧和任橫努力壓著存在感走進來。
電梯門完全合上的前一瞬，霍璟承冷眸半掀，正好看到盡頭的落地窗前，顧清禾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