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南枝的印象中,孟時錦這位富家千金,倨傲張揚,能把不喜歡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時,恨不得斜著眼用鼻孔嘲諷地看人。
就連出門在外穿的大牌衣服,也如她這個人的脾性一樣,張揚惹眼得很,是那種在宴會中憑借衣服就能讓人一眼就看得到的存在。
但今天,她一身的穿著卻很低調。
低調到,就連那兩個平日唯她馬首是瞻、成天跟在身後的小跟班今天都不見人影。
只除了她看她時的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
尤其眼底的嫉妒、不甘和怨懟,生生讓沈南枝一瞬間記憶回歸到年前顧氏兄妹生日宴孟時錦出言挑釁、她氣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的時候。
沈南枝眉頭微微擰起。
看著面前莫名壓抑著不甘和嫉妒,這種怨懟的情緒在眼底洩露些許、卻又被她自己生生壓著的孟時錦,沈南枝眉頭越擰越深。
幾個意思?
這是想續上上回見面的場景,接著罵幾句?
還是想揍一架?
這個念頭還未落,完全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的孟時錦攥著包突然瞪她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憋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最後直接踩著恨天高憤憤離開了酒莊。
沈南枝看著她憤懣離開,再回想著她剛才瞪她的那種嫉妒又摻雜著怨恨的眼神……
就一整個……莫名其妙。
多年來,沈家和孟家都是對家的關系,尤其在她父母一朝離開、孟家逐漸壯大後,孟時錦那幾年每天都恨不得把她踩腳底下。
但礙於江家的地位和權勢,她不敢動手。
年前在顧聞川和顧清禾生日宴後花園那次的沖突,算得上這麼多年中最激烈的一次,她那時以為她被江庭旭甩了,江、沈兩家的聯姻要黃,和她說話時,迫不及待地想找回這麼多年的憋屈和場子。
那種眼神中的諷刺和輕蔑都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但今天……
她在看向她時,雖然依舊有嫉妒,但沒了那種居高臨下、洋洋得意的輕蔑,反而在嫉妒之餘,更多的是一種——想幹掉她、但又幹不掉的憤怒和憋屈。
沈南枝不清楚她是經歷什麼了,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什麼意思。
但她沒多糾結和理會,很快出了酒莊上了在外面等著的車。
江靳年今天要在公司開會,一整天都不回來,連續近一個月沒去沈氏集團,沈南枝從酒莊離開後,直接讓司機開去了沈氏總部。
到了公司,和沈淮硯聊天時,說到盛家的滿月酒,沈南枝順口提了句回來時碰到孟時錦的事。
辦公室沙發區的真皮沙發上,沈淮硯把玩著手機,聽自家妹妹一頭霧水地提起孟家,他意味深長地勾唇笑了笑。
“或許孟大小姐是有話想跟你說,但沒有說出口。”
沈南枝正翻看著手中他給她的資料,聽到這話,腦門上鑽出一個問號。
“她找我能有什麼話說?”
這麼多年,她們就沒有正兒八經說過一次話,唯一的一次時間比較長的接觸,還是上次生日宴,她挑釁、她打了她一巴掌的時候。
對於她的反問,沈淮硯但笑不語。
並未多解釋。
“晚上你老公什麼時候開完會?晚的話,我讓人提前訂餐廳,晚上帶你去吃法餐。”
沈南枝從資料中抬頭,“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淮硯:“發個訊息問問,我讓方景訂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