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眼睛驀地睜大。
她下意識想反對。
——當然有意見。
在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時,這幾個字就像被人生生按消了音,卡在喉嚨中硬是沒發出來。
“臘月寒冬正是最冷的時候,顧小姐晚上睡覺時,都能忘了關窗戶,你一個人住,很難讓人放心。”
顧清禾自知是她的疏忽,這會兒反駁的底氣並不足。
但她想說,也沒必要非要同居,她往別墅中多調幾個傭人,或者回顧家住都行。
由於在懷孕期間,就算他們互相不幹涉對方私生活,她也逍遙快活不到哪兒去。
但歸根究底他們只是協議結婚、在人前演戲,動真格的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歸太尷尬。
只是不等她將這兩個提議說出來,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並且這次被人推開的速度很急。
最先進來的,是剛得到訊息從公司股東會上趕來的顧聞川。
緊接著,是被顧聞川電話通知、從顧家趕來的顧父顧母。
“怎麼好端端高燒住院了?”
顧母急的滿臉焦色,一進來就快速來到床邊,看自家女兒。
顧聞川在床尾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妹妹,深吸著氣,轉眸看向站在另一旁的霍璟承:
“霍總,你就這樣照顧我家妹妹的?”
顧清禾心虛,正要拉住自家老媽,囁嚅著唇瓣說是她自己忘了關窗被冷風吹感冒的,但字音剛出,霍璟承就直接將責任攬了過去:
“抱歉,是我忙於工作,疏忽了對清禾的照顧。”
顧清禾詫異看過來。
和霍璟承視線對視上。
他接著道:“公司的事已經遷挪的差不多,接下來我會盡快搬來和清禾同住,照顧清禾。”
—
沈南枝回到禦山公館時,天已經漸漸暗下來,冷風颳著零落的雪花吹在身上,撥出的熱氣瞬間就凝為白色的霜霧。
從庭院進來,大廳中沒什麼人,就連那隻狗崽子都不在。
沈南枝脫下羽絨服,順著旋轉樓梯往上走,來到三樓左轉要往臥室走時,餘光瞥見沒關嚴的書房中亮著燈。
她停了停腳步,拐彎走過去。
沈南枝在半開的書房門外觀察了片刻,沒見江靳年說話,也沒見他看檔案敲鍵盤,她推開門,走進去。
江靳年目光從電腦螢幕上移開,抬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