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瞧著床、再轉頭瞧著沙發,最後再看著早已關上的臥室門,好一會兒,她慢慢點了下頭。
霍璟承打了個電話,見她難免拘謹,他沒在房間多待,只道:“時間不早了,你睡覺就行,我有個會要去書房開。”
顧清禾再次點頭。
霍璟承什麼時候回來的,顧清禾並不清楚,她努力縮小範圍佔了個床邊的位置,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是很記得了,只記得第二天再醒來時,房間中還是她一個人。
沙發上有沒有人睡過的痕跡看不出來,只是另一半的床被平平整整,沒有任何睡過的痕跡。
她抓了抓頭發,坐起來緩了緩神,很快去洗漱。
偏廳,霍蘭茵接完跨洋電話,一轉頭,就見霍璟承從二樓下來,身為長輩的霍蘭茵面對這個小輩,那陣熟悉的要被算賬的心虛又重新湧上來,她往他身後看了看,像尋常神態一樣,噙著笑問:
“起這麼早啊?清禾呢?”
霍璟承:“在樓上,應該還沒起。”
霍蘭茵沒有多待的意思,打著哈哈準備溜走,“我去看看廚師準備了什麼菜,人家姑娘第一次來,不能怠慢了人家。”
霍璟承淡聲喊住她,“小姑。”
霍蘭茵心頭不妙,呼吸都頓住。
腦海中只剩下一句:
完了完了。
要算賬了。
任橫那倒黴貨把顧清禾懷孕的事告訴了老爺子就被霍璟承丟去了最苦最累的安城子公司,至今都還沒能回來。
她雖是長輩,但霍璟承這廝手段冷的不近人情,她的下場能有多好?
提心吊膽這麼多天,霍蘭茵這會兒想死的味都有。
但偏偏,她還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
佯裝不解地看向一臉平淡的霍璟承。
“怎麼了?有事?”
“是有點。”霍璟承理著袖口,淡掀眸,濃黑目光看過來,“一個半月前,淮海市拍賣會那次,小姑有沒有去禦酒酒店?”
霍蘭茵一口咬死不承認,回答的聲音很穩:
“沒去。那天發生什麼了嗎?”
聽著自己穩如老狗的聲音,霍蘭茵不禁在心裡吐槽,她在這祖孫兩個之間夾著,被迫鍛煉得演技都出來了。
霍璟承扯扯唇角。
沒回答她後半句,雙手插著兜,看著霍蘭茵,還是那句話:
“小姑真的沒去禦錦酒店?”
霍蘭茵聲線不變,將不承認的態度貫徹到底,“沒去,那兩天小姑在跟你姑父吵架,沒空去酒店。”
霍璟承:“……”
霍蘭茵:“怎麼,拍賣會之後,有事發生?”
霍璟承扯扯唇角,掀著眼皮淡瞥了霍蘭茵一眼:“發生了什麼,我以為小姑很清楚。”
霍蘭茵攤手,無辜道:“我都沒去,清楚什麼?”
恰在這時,老爺子讓管家來喊霍蘭茵,她從沒有覺得管家和她老爸來得這麼及時雨過,霍蘭茵麻溜轉身,對霍璟承丟下一句:
“你爺爺找我,小姑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