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進公寓樓層的身影,江庭旭推車門下車,靠在車旁,仰頭望向隱沒在朦朧夜色中的公寓樓層。
他很少來沈南枝的這套公寓。
因為在沈南枝搬出江家老宅後,他們時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面。
但這棟公寓,沈南枝住在幾樓,他是知道的。
江庭旭凝眸望著沈南枝所住的那層,直到燈光亮起。
他忍不住摸出煙。
想靠著煙霧的刺激,來沖淡胸腔中窒悶揪起的情緒。
可隨著夜色越發黑,煙蒂一個個散在腳邊,胸腔中的那股窒悶煩躁的感覺不但不消退,反而越積越濃。
彙聚在胸口,來回沖擊著。
好像隨時會積聚到極致,沖破那層搖搖欲墜的束縛再無法控制。
江庭旭瞳仁晦暗到極致。
眸色明滅難辨。
燃盡的煙燒到指尖,灼燒感貼上面板,他垂下眼睫,松開丟掉指尖的煙,下頜在夜色中繃緊,撐不住耐心,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那邊接通的很快。
陳風的聲音隨著話筒傳來:
“小江總?”
江庭旭垂著眼,沉沉掃過滿地的煙灰,頜骨咬緊,問那邊的陳風:
“上週末,南枝住在了哪裡?”
陳風愣了下。
沒想到江庭旭忽然問這個問題。
想了片刻,他握著手機謹慎回:
“好像是……禦山公館。”
‘禦山公館’四個字一出,江庭旭眸色驟暗,身側的手掌陡然緊攥成拳。
陳風沒再聽到下一句問話,等他試探著想出聲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掐斷。
江庭旭手背上青筋鼓起。
抬眼間,腦海中抑制不住地響起,上週末晚上,雷雨交加下,隔著電流江靳年對他說的那句:
【庭旭,你既然選擇了不接這場聯姻,就退回到你該守的位置上。】
江庭旭指骨繃到發顫,心髒處難以呼吸的窒悶轉變為逐漸尖銳的澀痛。
他沒再這裡停留,轉身上車,油門踩到底,一路疾馳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