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壓低聲音道:“哪個豪門願意養別人的孽種?宋喬,你雖然毀了我,可是從今天開始整個京市都知道你跟男人一夜情,肚子裡還懷了野種,估計謝家馬上也會發出宣告撇清跟你的關系,你這招真是夠蠢的,以後再也沒有哪個男人會要你這種私生活混亂的爛貨,你將會成為整個京市的笑柄,你就等著孤苦終老吧!”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陳漾,你這個畜牲,虧我之前還那麼器重你,你做下了這麼多壞事,現在竟然還有臉說出這種惡毒的話來。”
宋志明額頭青筋暴起,他眼裡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從眼眶裡迸出來,他幾步沖到陳漾身邊,沖著他揮舞起拳頭來,卻被陳漾輕松側身躲過,他撲了空。
由於他動作太急太快,沒能及時穩住身子,撲空的力道將自己拽得失去平衡,他身形一歪,重重的朝地上栽了過去。
“爸!”
“志明!”
宋喬剛想跑去看宋志明,她突然瞧見白書榆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她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指節深深陷進床單裡,呼吸聲變得又急又重。
不僅如此,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滾落下來,她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顫抖,彷彿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宋喬慌亂地扶住白書榆顫抖的肩膀,讓她倚在自己身上,然後雙手死死按住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神色焦急的說:“媽!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您先深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掌不住地在白書榆的後背輕輕摩挲,希望她可以平複情緒。
可是白書榆的氣息越來越急,面色也漲的通紅。
宋喬急得落了眼淚,她一邊幫白書榆輕拍後背,一邊大聲的呼喊道:“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宋志明見狀,立刻從地上站起身,他越過陳漾跑出去找醫生。
宋喬沖著陳漾低吼道:“陳漾,如果我媽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一定讓你賠命!”
陳漾剛才看到謝宴禮抱著宋喬走出宴會廳的時候,他心底最後殘存的那點良知和歉疚已經徹底沒了。
他不是陳家的孩子,許芹對他付出的那一丁點的疼愛也不過是出於利用的虛情假意,可是就是這點可憐的愛讓他被蒙在鼓裡二十多年,讓他這二十多年一直沉浸在痛苦和仇恨裡。
不僅如此,宋喬也揹著他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甚至肚子裡懷了野種,即使林詩雨在婚宴上當眾拆穿了她,可是這一切都抵不過她與生俱來的豪門身份。
這些醜聞徹底摧毀了他,斷送了他的前途,卻撼動不了她絲毫。
她依舊可以開她的工作室,依舊可以被謝宴禮當眾求婚,她還可以當著他的面跟謝宴禮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他不禁想起山城破舊巷弄裡的崎嶇小路,想起深夜便利店的冷飯團,想起西裝革履的大佬們在酒局上輕佻的恥笑。
他這些年在泥濘裡摸爬滾打積累來的人脈和資源,此刻全部都沒了。憑什麼?憑什麼他們的過錯可以一筆帶過,而他卻要用整個前程來償還?
他不甘心,不接受,所以他要看著宋家跟他付出一樣的痛苦,他才能解氣。
陳漾冷眸微眯,眼底翻湧著癲狂的猩紅:“好啊,宋喬,我反正什麼也沒了,那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低沉,猶如淬了冰的聲音:“陳漾,你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