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洌扭頭看了眼悠然自得的母鰩,一動不動:“地震應激?”
“是啊!”工作人員瞥到母鰩,也一愣,“怪了。它怎麼沒事?總之快跑吧!全館上上下下,就它一個個例,說明不了什麼!”
組員紛紛拿著資料優盤和個人物品,跟著工作人員出去了。
羅洌拿著手機,排在隊尾,下頜線緊繃——因為連臨淓的魚也進入了狂躁狀態。
他切了很多鏡頭,都是如此。所有能在水下呼吸的動物,全著魔了一般橫沖直撞。就連河豚這種遊得慢的,也拼命扇著鰭,上下左右毫無規律地狂遊。
她撥通了詹羽瑩的電話,可是沒人接。
他想起今天這個時候,她應該在進行第一場美人魚表演。卻很快驚覺——自己還沒連上新場館的遠端監控。
他推開前面的人,像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牽引,命令他快點,快點,再快點!
可這個時候,連平時遊客止步的員工通道,也水洩不通。搶跑是不行的,只能老老實實按順序來。
“地震?手機上也沒說啊。”
“是他們自己裝置出問題了吧,比如漏電?”
“但網上說,臨淓的魚也瘋了,能這麼巧,隔著一個小時車程的兩個水族館,同時漏電。”
“寧可信其有吧。反正濱海說了,今天的票錢都推給大家,咱們吃不了虧。”
——遊客的交談斷斷續續地傳進羅洌的耳朵。
他是專業出身,不會信這是地震前兆——濱海水族館的決策層,也不會信。
但事發突然,連決策層都不會知道這怪事的原因,所以只能做出最保守的決定。
只有他清楚,是詹羽瑩出事了。
他找準一個又一個空口,一步又一步地路過那些慢慢悠悠不信邪的人,這才見到了太陽。
烤得他心慌。
他一邊撥著電話,一邊搜著臨淓的各路監控,卻不見人影。他咋舌一聲,飛跑進駕駛室,拉上安全帶就踩下油門,還煩躁地狂按喇叭驅趕圍觀擋路的人。
“這車有病啊!市中心你鳴什麼笛!”
“急急急,急著買棺材啊!”
“神經。”
眼看要開進大路,這回卻被組員攔住:“羅哥,他們說已經正常了。”
羅洌降下車窗,繼續點著車載螢幕撥打詹羽瑩的電話。
組員繼續說:“真的,他們說已經正常了,但遊客還不能進,因為館方要排查原因。你也回去吧,沒事了。”
而得不到通話響應的羅洌卻愈發煩躁:“跟吳老師說,讓他來替班。我有急事,今天不回了。”
然後關好車窗,一踩油門就走。
“哎!咋了這是,連魚帶人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