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羽瑩咬著紗布,對醫生的囑咐連連點頭,又黏黏糊糊道了謝後,便出門和羅洌彙合。
路上,麻藥勁過了,詹羽瑩便縮起身,用一側頭抵著靠背。
除了在濱海暈倒的那次,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進過醫院了,消毒水的味道讓她肝顫。
她盯著方向盤上羅洌寬大的手,幻想了一下假如今天是她自己來,回程改有多狼狽。
身邊有人,也不錯。
她嚥下對羅洌的感激,閉上了眼睛。
中午,羅洌把詹羽瑩送回家,又出門買了些食材,回來做了粥,作為詹羽瑩的午餐,然後囑咐了幾句,就馬不停蹄地回臨淓。
詹羽瑩從不認為羅洌的付出理所當然,但實際來看,她確實是日常生活中更被照顧的一方。
等考完試,想辦法報答他吧。
她暗自想著。
過了一段時間,緊張的期末在缺牙的狀態下圓滿結束。
一天傍晚,趙遠敬戴著紅領巾,揹著書包,給羅洌塞了三張滿分答卷。
羅洌也說話算話,讓他挑了幾個喜歡的周邊,並答應明天早開門兩個小時,專門讓他們祖孫倆參觀。
望著趙遠敬夕陽下蹦蹦跳跳的身影,詹羽瑩突然有種不真實感:“從八月到現在,咱們真是幹了不少事。”
羅洌點頭:“今後還會更忙,因為東邊那塊地年後就要動工了。”
對他們來說,更忙就意味著更有錢,所以詹羽瑩並不反感:“馬上該過年了,臨淓什麼安排?”
但羅洌沒有直接回答:“你呢,要回父母那邊了吧?”
詹羽瑩學校附近的這個房子,她也只是大一時才開始住。
在那之前,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市中心另一套。只不過父母工作忙,回到家也和她說不了幾句話,更別說還總是出差。
她點了點頭:“但也只是春節才回,在那之前我還是在這邊住。”
她還沒跟父母說臨淓的事——牙的事也沒說,但按照她以往的經驗,只要她是在“進步”,那父母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羅洌盯著她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詹羽瑩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留你一個人的。”
羅洌沒有解釋,也笑了一下:“嗯。”
年關將近,臨淓也上架了新款春節主題周邊,喜氣洋洋的造型獲得了一致好評。
一天晚上,詹羽瑩捯飭著各類山珍海鮮,準備做一桌答謝宴。
這還是她第一次下廚做硬菜。為了不汙染電子裝置,還專門寫下來貼在牆上。
叮叮當當間,她聽到家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以為是羅洌出去又回來了,便沒放在心上。
直到陌生的男聲出現在腦後:“你還會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