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多了,”羅洌語氣煞有其事,“比如讓水母轉圈,讓章魚報數,讓海蝦賽跑——”
他每說一句,詹羽瑩嚼動的速度就慢一分。
二人間這麼直截了當地談她的能力,還是第一次。
詹羽瑩盯著手裡吃了一半的鳳梨酥,眼睛一瞟一瞟地往羅洌的方向瞅,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盡管她能感受到濃烈的視線。
該死的桃花眼。
她掩飾地岔開話題:“我好像還挺喜歡吃菠蘿的?以前沒注意,現在想想,不管是糖果、飲料還是點心,我好像都更喜歡菠蘿味的。”
羅洌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說:“看出來了。第一次在濱大校外的咖啡廳,你點了檸檬菠蘿飲。在臨淓的這些日子,你也總吃菠蘿糖。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鳳梨酥。”
然後隨口一問:“總是吃糖,也跟你的能力有關吧?”
詹羽瑩剛把第二塊鳳梨酥的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沒想到又被噎了個正著。
她眼神躲閃著,給出了一個稱不上假話的答案:“我……容易低血糖。”
“看出來了,”羅洌篤定,“所以,操控水族會消耗血糖?”
詹羽瑩突然納悶:“你之前對這些……不是都不過問嗎?”
“是我沒法對你視而不見。”
羅洌把重音放在“你”上,垂眸搖了搖頭,眉眼中浸著些許苦澀:“如果有副作用,以後就別再用了。”
詹羽瑩突然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她知道羅洌是好心。
但她多年以來,自己一個人長大不說,還從沒主動把能力告訴過任何人。
突然有人關心她的能力,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行。”
詹羽瑩捧著另一個鳳梨酥,嘟囔著搖了搖頭:“暫且不說臨淓賬號的那些影片。
外界那些‘臨淓水族館比濱海水族館更出片’的傳言,也離不開我的那些小把戲。
雖說是錦上添花,而且微不足道。但再小的花也是花啊,越多越好不是麼。”
語畢,才磨磨唧唧啃下一口。
羅洌盯著她的手指,一雙劍眉壓得更低了:“但如果代價是你的健康,再大的‘花’,又有什麼意義?”
詹羽瑩把吃了一半的鳳梨酥塞回盒子,淡淡開口:“對你可能沒什麼意義,但對我來說,這是目前唯一讓我有價值感的事。”
詹羽瑩知道,目前三隻吉祥物已經成了臨淓的“代言人”。
連羅洌都慢慢退居幕後了,她那些操控水族的影片,對目前已經很有名氣的臨淓來說,意義就更不大了。
但她不想捅破這個事實。
羅洌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是為了臨淓好,但現在臨淓已經步入正軌,稍微放鬆一些也沒什麼。”
“萬一呢。”
詹羽瑩反駁:“這年頭,雲和泥的距離比想象中近得多。可能一不小心,臨淓就又重蹈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