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羽瑩看男孩無大礙,便掀開潛水鏡,沖門口怒喊:“於然!!於然你幹什麼吃的?!”
與詹羽瑩一同演出的其他三位同事,也陸續上了岸。
見詹羽瑩這幅吃了槍藥的模樣,竟震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孩子還好嗎?”
名叫於然的青年約一米八,頭發偏長,戴著黑框眼睛,身著水族館工作服,氣喘籲籲趕來。
身後還跟著一位焦急的父親:“浩浩!哎呦你小子讓我好找!”
詹羽瑩把男孩交給男人,轉身就對於然厲色道:“你人去哪兒了?離開不知道要鎖門嗎!”
“我……在樓下看錶演來著。”
於然怯生生攥著手,仔細一看,臉紅到了耳廓。
詹羽瑩向後攏了下額發,好讓自己冷靜。
然後轉向孩子父親:“您也是,孩子才這麼大,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嗨呀。都怪我,都怪我。”
他接過詹羽瑩遞去的幹淨浴巾,把孩子包得嚴嚴實實,一個勁對詹羽瑩點頭:“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孩子喘過氣來,也零零碎碎嘟囔著:“謝謝美人魚姐姐,謝謝小魚。好多小魚都來救我,謝謝姐姐。”
“別謝我!”
詹羽瑩突然提高音量。
不止周圍眾人,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詹羽瑩是怕被發現魚群的異常出自她的手筆,但她不想解釋。
她深知樹大招風、懷璧其罪的道理,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隱藏自己的能力。
而今天,竟將多年努力付之一炬。
她脫下魚尾,向父子倆甩下兩句禮節性的囑咐後,便轉身去了員工更衣室。
“小詹,這還是第一次見你生氣吧,那父子倆真是太不小心了。”
詹羽瑩的一位同性同事——方晴,道:“你那一嗓子,把我們都嚇壞了,還以為你被水神什麼的附身了。”
詹羽瑩動作停頓了片刻,黏黏糊糊地岔開話題方向:“說不定真有什麼神秘力量呢?比如那孩子是龍王太子什麼的,不然為什麼他一落水那麼多魚遊過去——”
“哈哈哈哈!!”
方晴笑音清脆,卻撥得詹羽瑩心絃將斷——不知道這招“燈下黑”玩砸了沒。
“你別說,這影片要是火了,說不定還真有人這麼說。”
方晴感慨地嘆了口氣:“不過也確實蹊蹺。表演缸的魚不是剛喂過嗎,怎麼突然餓死鬼似的往上撲?
那小孩可是撒了大半袋魚食,它們竟然沒一會兒就吃完了。幸虧喂的不是顆粒魚糧,不然這次不知道要撐死多少。”
“魚食?”
詹羽瑩腦中浮現出一個美妙的可能。
“就是啊。那袋雖說之前喂掉了一些,但剩下的也頂半袋面沉。
估計啊,是那小孩把魚食拽到池邊時慣性太強,才把他也扯下去了。唉!這熊孩子和熊爹。”
方晴說得憤慨,但詹羽瑩可因“魚食”的掩護稍微鬆了口氣。
“哈哈哈~總之沒事就好,說不定那影片還能給咱們館創收不少。
待會兒得提醒於然,讓他這幾天別再喂那缸魚了。”